臺東


『余恩靜,我好想妳,祝妳心中念想都能實現。』


「呼,這到底是什麼鬼?哪有人會在節目告白。」
「他是誰?」
「他只有說他叫樂樂,本名他沒說。」
「會不會是惡作劇?」
「樂樂?我朋友裡叫樂樂的都是女生,不記得有男生。」

余恩靜是臺東廣播電臺的節目主持人,手頭上有兩個節目,這份工作是她出社會後,一直工作到現在的,已經做了七年,平時可以接觸臺東不同領域的人,聽他們分享各自的故事,她熱愛自己的工作,對於節目更是習於掌控一切,不喜歡發生突發狀況,可還是發生了。

這段時間是電臺的臺慶,前幾個禮拜便有預告,這禮拜的節目,都會開放聽眾叩應環節,她喜歡和人互動,聽著婆婆媽媽、叔叔伯伯說話,話題由她引導,聊著最近發生的事情,這樣的氣氛是她喜歡的,舒服沒有壓力,哪知道在那天節目,最後時段的叩應,接到了這樣一通電話。

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,是冷漠、又深沈的男性聲音,聊沒幾句,恩靜感覺實在聊不下去,無論她找怎樣的話題,那人都以一種默然的態度回應,她受夠現在的氣氛,想要盡早結束這樣的談話,她主動開口要結束叩應,只聽對方說了一個請求「抱歉,可以讓我說幾句話嗎?」

恩靜是心軟的,尤其聽到對方如此禮貌,回說:「你說。」她耳邊傳進從未想過的內容,她被好奇心引動,連忙反問說:「你是誰?」她心中想到的是,不知道是哪個認識的朋友,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惡作劇,對方沒有正面回應,敷衍的結束通話。

她很重視自己的工作,不喜歡出現失控的情況,可是今天這個陌生人,所做的事情,完全踩到她的雷點,雖然他做的事,令她惱火,可是說的話,卻讓她很想知道,到底是誰?將社群網站和通訊軟體掃了一遍,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,是誰?這麼大膽在節目上對她告白。

同事這樣問:「要不,我們利用回撥的機會,順便問那人的本名如何?」電臺臺慶會對每一位叩應的聽眾,贈送小禮物,那時只有問對方暱稱,寄禮物需要對方的個人資料。

「可是…我有點害怕,不太敢面對他。」恩靜對這種熱情的男生,最沒有辦法,以前學生時代被別人告白,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避,這樣的個性,就算是成年後,還是一直保持著,她比較喜歡那種兩個人長時間相處下來,慢慢培養出來的感情。

「那麼等臺慶活動結束,我來打這個電話吧!」
恩靜的同事,個性比她勇敢,便替她接下這樣的苦差。

 

臺北

「樂樂你好,我們是臺東廣播電臺,因為你有叩應進來參加活動,所以想和你要個人資料」
「…….」
「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本名都不知道吧?」
「歐,不是,我打那個電話,並不是想要得到禮物,就只是想對恩靜說那些話而已。」
「是嗎?那我們這邊沒事了,謝謝你。」

電話掛上。
開頭就這樣吧,不能讓對方猜到我是誰,最多先讓恩靜知道有我這個人,後面幾步已經想好,就看她會如何接招吧!

 

臺東

從那天同事想在電話中,問對方個人資料無果後,恩靜的同事,以及所有知道這件事的朋友,都勸她不要理會如此奇怪的人,對方不敢表明身份,等同於是一個陌生人,又何必為這樣的陌生人,耗費心思。

說是這樣說,可是恩靜畢竟是女人,聽到男人這樣對自己表白,還是會感到甜蜜的感覺,可是對方卻不透露自己是誰,女人的好奇心是有限度的,對一件事一直無法得到滿足,會啟動保護機制,開始在內心忽略這件事。

就這樣經過一個月,恩靜逐漸淡忘了叩應這件事,她節目時段是午餐前的一個小時,那天忙完工作後,自在的用完餐,突然被通知有快遞需要接收,她心裡納悶,自己網購也不會寄到公司裡,難道是聽眾寄的?又會是什麼呢?

來到電臺的門口,她一眼便看出禮物是什麼,以卡其色牛皮紙所包裝的花束,滿滿紅色玫瑰花,這這這,這是誰送的?看到花束上方夾帶一份信,上頭寫著「給余恩靜」,她接過花束,站在門口便把那份信拆開來看。

信裡的文字,是用鉛筆所寫,字跡雖不算好看,但可以看到當事人,很用心的在書寫每一個字,信的內容是這樣:

恩靜:

妳最後一次看到我
已經是七年前
即使妳忘了我
妳在我心裡住了七年

如果造成妳的困擾
在這邊向妳說對不起
我只是想表達
這七年來我有多想妳

給個提示
我不是臺東人
謎底最後會揭曉
希望妳不要討厭
這麼害羞的我

我的Muse 
妳是上帝最美的創作
能與妳相遇
我真的是七生有幸

願我能珍惜這份慈恩
願妳每天能常伴寧靜

想著妳
我感覺能
一直生猛下去

愛著妳
什麼事都無法
將我擊倒

是那個人,恩靜都快忘了這個人,沒想到今天會突然收到他送的花,恩靜把花抱回座位上,同事們因為玫瑰花,全部都炸了鍋,每一個都在打聽是誰送的,聽到是先前告白的那位,頓時之間粉紅泡泡,飄滿整間辦公室。

恩靜對於感情非常低調的,就算是在社群網站,也不會透露自己的感情狀況,以前都是她在吃別人的八卦,怎麼想得到,今天輪到自己擔任主角,那封關鍵的信,馬上被同事們借去傳閱,她們在同事的群組裡,討論起這件事。

『恩靜,七年前,而且還不是臺東人,妳有想到人選嗎?』同事這樣問的之前,恩靜早在回憶七年前發生的事情,七年前她剛從臺南大學的研究所畢業,決定回到臺東工作,回到臺東沒多久,便應徵上目前廣播電臺,先從採訪記者做起。

不論是在臺南求學,還是回到臺東工作,她遇到許多的人,曾和那些人有所互動,也與其中的人成為朋友,一直到現在;這些是她想的到的,可是恩靜就是想不出,有這樣的一個男生,會說暗戀自己七年,這七年都把自己擺在心裡,她雖說對這個「樂樂」產生好奇心,可是對方留的資料,過於稀少,等於完全找不出他是誰。

恩靜決定不去想他,對方完全不打算說自己是誰,如此彎彎繞繞的性格,實在讓她感覺到很沒安全感,不喜歡遭遇不受控的情況,可是這個人,兩次的行為,完全不按牌理出牌,說真的就算感到驚喜,可還是令恩靜吃不消。

 

臺東

特別跑來臺東,把玫瑰花和信都送出去了,恩靜她會喜歡吧?
她應該還猜不到我是誰,那封信的內容,也沒有透露過多線索。
剩下最後階段,等完成最後的表演後,才輪到我露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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