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音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尖銳,這話問的我一時接不上來,她看我一時沒說話,又加重語氣的追擊地逼問:「怎麼不回話,是被我說中了嗎?」我看著她惡狠狠的目光,內心不禁擔憂起來,我再不解釋,還真會被她定了一個預謀已久的罪名。

 

我趕緊開口回說:「才不是,我也是今天才知道,基地要總動員,全部投入對抗亂碼區的事啊,才順勢想到樓下的動物沒人照顧,志願主動想要去接手牧場,而這裡離牧場這麼遠,每天都要來往很累,所以才會想搬到樓下,這樣怎麼說我是預謀的呢?」

 

初音一臉不相信說著:「是嗎?你的話雖然無懈可擊,可是總感覺,一切都太湊巧。」我趕緊加碼補充說:「才不是,你們每一個居民,都有兩三種的專長,搞研究的、專精戰鬥的、做後勤的,對基地來說,每一個人都是必須的,可是我什麼都沒有,再你們的分組裡,找不到一組適合我的,之前我一直再說,我也想要為基地出一份力,不希望自己就成為這樣好吃懶作的廢物,你看牧場的那幾位,不是都很感謝,我願意去幫忙照顧那些動物嗎?」

 

聽完我的解釋,初音不再咄咄逼人,原本臉上帶著的怒氣,也逐漸消退,她不死心地說:「牧場和搬家我就不多說,那你又何必急著今天就要搬家,不多住個幾天?」我發現再來的每一句話,都攸關我的生命安全,雖然她的語氣已經緩和下來,可是我看到她放在桌上的右手,依舊握緊拳頭,看來她只是強忍著不去發作,並沒有完全相信我說的話。

 

我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,小心翼翼的說著:「我剛才有聽到綠牛宣布,明天開始第一隊就準備要前往前線,進行分析和護衛的勤務,其他隊也會在基地附近,進行戰技的操練,你的身分是護衛組的組頭,想必也要在前線和操練場兩地跑,這樣妳也久久才回家一次,我有了樓下的牧場要顧,早搬一天,晚搬一天,其實也沒有差多少,現在巡音有需要,讓我先給她住,我先搬到樓下準備明天的工作,不是很好嗎?」

 

初音可能沒想到,我搬出總動員這樣的說詞,一時之間慌了手腳,原先緊握的手,攤開抓著桌布,想做最後的努力,她還不願放棄地說:「不行,我是說不行那麼快...」我不解地回問說:「為什麼不行,你要讓巡音晚上夜宿街頭?」初音看都不看巡音,說:「她明明自己就有房子,只是沒選到我家隔壁,她不開心,抱怨個幾句,你怎麼就當真?」

 

「是這樣嗎?」我問向右手邊的巡音。

巡音搖頭搭配揮手,無辜的說:「沒沒沒,我今天真的沒地方住阿,我以為他們會留隔壁一間給我,所以分配的時候,完全沒想到自己,一樓現在都沒有空房了,要跑到二樓去住。」

 

我接過巡音的話,說道:「妳聽聽她說的,她真的沒有住的地方,妳平常對她不好,我也沒資格說什麼,現在都這個時候,能給她一個方便就給她吧!」

 

我和巡音一搭一唱,像是唱雙簧一樣,將初音說服到都說不出話來,靜下來不說話,我等著她的回應,她的表情從面無表情,浮現無奈的神情,而抓著桌布的手,輕輕放開,看來是接受我們的說詞,果然沒一會兒,初音她開口說:「好吧,我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,只是一下聽到你等下就要搬走,一時之間無法接受,我想通了,你就讓房間給她吧。」

 

之後,她們兩位女性,在那邊聊著護衛組的事,我則坐在那邊,思量該什麼時候提出要離開,主要問題還是初音,有點讀不出她現在的想法,即便她已經接受我的提議,可是她到底是嘴上隨口說的,還是真心願意放過我,我猶豫要怎麼說,一時開不了口,像過往一樣,坐在哪邊等著她們聊到一個階段,再做下一步打算。

 

聽她們的談話內容,明天一大早,第一隊就會先出發,其他隊則是分隊進行對抗,主要是加強他們隊員,彼此之間的默契,沒有被分配到的那一隊,則是在基地進行裝備的整備,巡音的組別,剛好要先在基地替大家整理裝備。

 

初音明天的行程,果不其然的被我說中,會隨著第一隊開往前線,將應對亂碼怪的方式,教給第一隊的成員,還有該如何支援調查組,之後會跟後勤隊回來基地,監督護衛隊的演練,這樣的過程,來來回回已經要半個月過去,也沒有太多時間顧到我,我猜她一開始也是知道任務在身,出去相當花時間,當我提出要搬家的要求時,那當下她是非常矛盾的。

 

對於困擾異界居民的亂碼區,我自己的想法是,我這邊的時間所剩不多,可是經過我這段時間,在書中讀到一些可穿越的說法,再加上我知道他們異界居民,可以將自己所有累積的知識,產出變成書本,照這樣科技累積的流程,他們異界在科技方面,領先我們現界好幾個時代,以這裡的科技水平,反向突破,我應該就能回到現界去,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,我要如何從初音的眼皮底下溜走。

 

需要照顧動物,還是看一整晚的書,對我來說都是易如反掌的事,眼下該怎麼開這個口,我怎感覺比找到方法回現界還要困難,看她們聊的那麼起勁,我很有自覺地,將桌上的碗盤收到廚房,看著這些碗盤,想到也許是最後一次做這件事時,嘴角還微微上揚。

 

順著這個勢,直接說我要離開,好,就這麼辦。我以很快的步伐,走回到房間,輕推房門,從門縫裡拿起放在門邊的背包,鼓起勇氣走向前廳,初音是背對我,所以沒看到我手中拿著背包,反而是巡音眼角瞄到我,打斷她們的談話,對我說:「這就要走了嗎,還很早吧?」聽她這樣說時,初音一瞬間就轉過身來,雙眼閃著紅光,站起身走過來,我就像做壞事的老鼠被貓逮到一樣,奮力抵抗還有存活的機會,搶在她反應過來,說道:「也不是,吃飽飯想動一下,想想還是先離開,因為巡音妳也好準備搬進來。」

 

初音看不到巡音的表情,她在初音背後對我使眼神,意思是『有她的幫忙,我這事一定成』。初音說:「讓我送送你...」她語氣透露著依依不捨,我聽了都感到不好意思:「別了吧!你已經陪我在樓下逛了一圈,而且完全沒有休息,你明天不是一大早就要出門到前線,我不一樣呢,我可以睡到飽再去圖書館開門,之後再去牧場工作,我一點時間壓力都沒有,還不用帶領那麼多人,我是為妳們著想,想要妳們早點休息。」

 

當我嘴上這麼說時,初音她並沒有停止她的動作,一隻手放在我手裡的背包上,一副很捨不到我走的樣子。她現在的表情,我總算有點看懂,交織著失落、失望、心痛的樣子,說來奇怪被這樣的目光盯著,我竟然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,想不起是在哪個異世界裡了。

 

當我檢測完,躲在鄉下農村偷閒的時候,收到下班的通知時,這樣的眼光,便曾經遠遠的目送著我的背影,那時只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我,可是異界居民在我帶上通行證之後,照理來說是看不到我的,怎麼還會這樣被人注視,出去後也沒有多想,後來又遇到好幾次同樣的經驗,也沒去多想他,直到現在對上初音的目光,讓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,莫非異界居民是看的到我們檢測員的?

 

「那讓我送到觀水亭吧?」本來我的內心,想法亂得很,一方面擔心初音不願放過我,另一方面則是被那熟悉的目光,帶起了莫名其妙的猜想,她的一句話,將我拉回現實,我乖巧的跟貓一樣,點點頭說了聲好,她牽著我的背包,而我抓著背包的背帶,跟她走出房子,巡音則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,跟在我們背後。

 

現在形成一個很怪異的現象,我的背包懸在半空中,我和初音一人提著一半,她完全不在意,街道上有很多護衛組的隊員,大家看到她,都會禮貌的稱呼她組頭,說完大多會看向初音手中拉的背包,很快的一對對的眼睛,在我身上打量著,大多數隊員看到我,都是回以神秘一笑,又回頭做自己的事,可還是有幾個小伙,此起彼落的吹著口哨,大聲的在為初音加油。

 

沒想到,你們這些異界居民也流行瞎起鬨,到底是跟誰學的?還不斷說著要加油什麼的,從在作戰會議帳篷出來後,我第二次感到被公開處刑,我多少可以感覺到初音喜歡我,而且大部分認識她的居民,也好像很久以前就知道這件事,這又是為什麼啊?

我明明是意外受困異世界裡,在荒野被初音給『撿』回來的,實際上和她相處的時光,絕對不超過四天,她到底是喜歡我哪一點,我自己一點頭緒也沒有,異世界的居民裡,比我好看的男性那麼多,我也就一個可有可無的災民,到底是為何會喜歡上我?

 

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,過去對異世界不好的印象跑了出來,異世界裡的女性存在的意義,都是為了服務所有的遊客,她們的職責就是要抓住遊客的心,讓那些人流連忘返,對,一定是我自己的錯覺,這些都是系統設定好的,對遊客見一個愛一個,在心中又一次提醒自己別上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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