賴和小說集

作者: 施淑編 

出版社:洪範 

出版日期:1994/10/01

 

 

 

 

鬥熱鬧

 

事情的起因,就只是孩子們之間的打鬧,最後因為「囝仔事惹起大人代」,讓兩邊的大人也置身其中,讓整件事不單單事孩童間簡單的意氣之爭,而是大人間拼個「面子」的競爭。

 

原本兩邊人僵持不下,誰來講都沒有用,壓迫和反抗的心態不斷互換,原本市長和郡長都隔岸觀火,後來反變得希望大家不要在鬧,團結起來,辦場精彩的廟會。

 

而所用的策略中必須的要件,人們的信仰、媽祖的靈應。繁榮上頂要的工具,則是神輿的遶境,旗鼓的行列,這些東西不只在日本殖民的統治下被利用,就算是現在民主自由的社會,他們還是每年都定期舉辦,並且獲得地方政府的支持,背後有什麼利益掛勾,可不是表面所看見,各戶放放鞭炮、全村庄鄉鎮熱熱鬧鬧,那麼簡單了。

 

「人們都喜歡看熱鬧,這根本沒有分古與今」人性也沒有所謂進和退,不入說是本性難移,惡習難改阿!至於迷信和信仰之間的差別,我認為台灣人一直都分不清楚。

 

這篇篇幅很短,頭尾都是在描寫場景轉移,而佔了最多的則是人物對話,透過一些等著看熱鬧的人,彼此之間的閒聊,讓讀者去認識這樣的事情,在地方並不是第一次發生,在高官們不阻止地方仕紳消耗財力物力,藉此獲得百姓的支持。

 

我們看不到激昂直接的抗日的宣洩,但在那些市井小民的對話當中,感覺到在殖民者談笑間、檣櫓灰飛煙滅的自在,而被殖民者那種無法團結,反為了小事在爭鬥的哀愁「輸人不輸陣」,這句話就算是現在,還是常常在聽到,表示還有許多人,沒有辦法分別團體和個人的差異。

 

小說開始在「一顆銀亮亮的月球」,結束在「一到夜裡,在新月微光下的街市」也正好點明出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,過去會發生,未來也會發生,今天的結束,只代表著下一次的開始,百姓如果不自覺,不設法改進傳統文化的陋習,這樣空虛的鬧熱,還是繼續延續下去,讀完小說後,在想想自己過去所參加的社運和學運,只覺得百姓根本沒有進步,而統治者卻已然進化。

 

 

一桿稱仔

 

這篇應該是台灣人最熟的一篇台灣小說,畢竟有被各家的出版社,選進國文課本裡,忘了是國中還高中的國文,如果對台灣小說有興趣的朋友,讀有關於台灣所出的文學集注,一定會讀到這篇。

 

故事主要是描寫秦得參一家,從小時候照順序開寫,描述他們窮困的家境,父親的早死,後父的不負責任,母親的勞苦,得參的長大,娶妻生子短暫的天倫之樂,可惜這樣的生活,也在得參的母親過世,象徵著他的幸福,已經失去。

 

這邊就可看到賴和所書寫的手法是,將長時間的成長過程,已很簡短的篇幅鋪陳,讓讀者去認識得參這個人。而稱仔事件到最後,實際上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,反過來用相當長的段落來加強,藉此凸顯出後面的事件是主,而前者只是背景。

 

這是寫在日本統治的時代背景下,對賴和來說,日本人是外來的壓迫者,如果時代背影搬到現代,誰又會是壓迫者呢?

 

台灣內外的壓迫者有三

 

美國和華夏,台灣夾在這兩大強國之間,太靠近哪邊都不好,靠華夏,離被統一很近,而向美國靠攏,他們又要我們向他們買軍武,吃他們的美豬美牛,態度很強硬啊!國內的兩個政黨都會,化身成為他們的說客,想要說服百姓接受。

 

自己政府,這個政府爛透了,還不聽別人批評,不論是藍還是綠,都沒有想改變,只想安穩過日子,最後每次選戰都選贏,永久的執政下去,剩下他們根本沒管那麼多,以前藍色在上面的時候,還會有抗議反對的聲音,從綠色上去後,那些聲音都去了哪裡啊

 

建商&地價,人民所有的生活,都與地價掛勾,做生意需要面對房租,而房租又會反應在商品的售價上,售價提高,代表金錢的價值變低,整體薪資變薄,那些制定法規的人,根本不會受到這些影響,由這些吃飯不知米價的人,只會坐辦公室盯著數目字的人,希望他們制約地價,他們許多人,恰好都有建商/開發公司的背景,怎麼可能拿石頭砸自己的腳?

 

一桿稱仔的故事是悲哀的,但是主角還是保有反抗的權利,能夠將不平不滿,反過來回敬給壓迫他的人,大不了同歸於盡,現代的人,連反抗的權利也沒有,你要找人復仇,還找不到罪魁禍首,到最後只會發現是文化的遺毒,那很簡單,我操他媽傳統文化,只要是不好的部份,通通要攻擊到他們排毒。

 

 

不如意的過年

 

這篇是寫當官的,因為過年時,照例的御歲暮減少,心生怨懟,然後將怒氣發在無辜的善良百姓身上。

 

現在的官雖不敢這樣,但是他們過得比人民爽太多,等於是國家花錢在養他們,從里長、市議員、立委、縣市首長,攤開薪資條來看,這哪裡是百姓所能領到的薪水啊?他們憑什麼領這麼多錢啊?

 

這些都是民意代表,還有地方首長,說白了就只是代議士,我實在不懂,台灣人口數就這樣而已,為何還需要保留代議士制度?代議士到最後只會形成政黨政治,形同寡頭政治,黨的想法才是想法,這批人民所選出來的人,真是好大的官威啊!有些的就薪資和各項福利,還有許多是看不見的無形權益,最初代議士存在意義,只是因為百姓民智未開,所以需要一批人,來「代替」我們討論議題,議題即是眾人之事。

 

現在台灣教育如此普及,大學生比例那麼高,為何還要保留代議士制度啊,一直保留這樣的制度,到最後只會讓我們自己深受其害,做官的還官的威嚴要緊,都已經2022年,還在那邊講什麼狗屁官場文化,其他國家干我們屁事,人家是真正的國家,還能夠參加聯合國,我們是嗎?我們想參加聯合國那麼多年,還不是一直被拒絕在門外,參考別人這些又沒用,改變不了我們不是國家的結果。

 

大家不喜歡藍綠惡鬥,絕對政黨政治死路一條,很簡單啊,是時候大政奉還,將議事的權利還給每一位人民,自己來討論,自身會受影響的法案,現在的那些人,沒了做官的、沒了政黨,這篇小說所所發生的事情,在現代根本不會再遇到

 

 

前進

 

這是一篇沒有對話的小說,小說裡的「他」、「他們」,都帶著隱喻的影子,至於說的是誰,就很見人見智,每個人心中所感的結果都不同。

在這被黑暗所充塞的地上,有兩個被時代母親所遺棄的孩童。

失去了伴侶的他,孤獨地在黑暗中繼續著前進。

我自己的感覺,作者在說那個時代裡,身處在黑暗之中的華夏國與台灣,我是不會將他們寫成同源的兄弟。

 

 

蛇先生

 

先介紹蛇先生這個人,他如何打水雞,對蛇習性的了解,讓讀者認識小說的主角,他的工作以及背景,然後有蛇「先生」這個點,為讀者描述過去所發生的事。

 

他因為自己的善行,幫助被蛇咬著的人,卻因為他不是法律認定的醫生,被告到法律的專賣所去,而蛇先生因此受到處罰,事情過後,他想收斂助人,但還是會有人來拜託,因為人情他只能偷偷幫忙,最後有一位老西醫找上他,希望蛇先生能夠公開他秘藥的配方,蛇先生不願公開,只是提供秘藥給西醫拿回去化驗,結果出乎預料。

 

如果一個方法,能夠救人,是不是就不用去顧慮科學不科學,人命為天啊!只要能夠減輕痛苦,就算是迷信、坊間謠言、道聽塗說,都不失為一個好辦法,就像故事裡的西醫和秘藥,或是其他方法,即使能求得心安,都是有存在的意義,就像台灣很流行的收驚、除厄、犯太歲,我雖然不完全信,可是當事情不斷發生,還是會去拜一下。

 

當然我拿香的時候,是在靠北面前那些木製華夏鬼,到最後也沒怎樣啊,那我去拜,等於只是體驗民俗文化而已,內心根本不相信這些鬼神,我信的是上帝和主耶穌啊,這些華夏逃來避難的鬼,怎麼可能會去相信他們,迷信和信仰是在不同的。

 

 

彫古董

 

賴和的小說,因為所處的時代是日本統治,處處會看到隱喻,如今在花時間去深究,他到底暗示了什麼,其實很浪費時間,我讀前輩們的作品,不是想要研究他小說到底說了什麼,而是想要了解如何寫小說。

 

這篇小說的主角-懶先生,身份是醫生,平時愛弄些不三四兩的文墨,原本會發表些詩歌,但受到別人攻擊後,便轉往小說去方面,這天收到一封信,是愛好文藝的晚輩,所寄來的求教信,結果他也沒有認真對待,最後選擇用作弄開玩笑的態度,寫了一封信寄回去。

 

開始文藝這條路,我從沒想過向其他人求教,別人是別人,我是我,我如果連自己都不認識,並且對自己的作品,沒有自信,那幹嘛還要堅持走這條路啊?老子在創作的時候天下第一,不需要任何獎項的證明,只需要時間讓作品進步,這都是我自己能夠努力的,為何要追隨當代文壇所流行的?

 

這篇是用信件內容,還有回信在貫穿整篇小說,晚輩那樣虛心求教,結果換來長輩的隨便應付了事,兩者一做比較,誰單純?誰是真心喜好?讀者內心自有答案。

 

 

 

棋盤邊

 

小說名稱取自主人家內,擺放了文武兩種棋,文棋是圍棋,武棋是象棋,各有各的愛好者,每晚這裡都聚集人許多人來下棋,一邊下棋還會閒聊最近的世局,小說主要是由對話所組成,而那些對話內容,透漏著日本始政時期,所做的各種嘗試。

 

我們現在生活在民主時代,民主當然有好的一面,自然有壞的一面,而這篇小說當中,可以窺見一些民主正在發芽時,人民對於民主的期盼,看在我們這些深受民主其害的人,能夠帶來不同感受。

 

唯一缺點是,這篇的對話,完全沒有標點符號,當然現實人與人之間,在對話本就沒有上下引號,可是小說畢竟是行文,還是要區分出對話內容的,我是這樣認為啦!不然像這篇,什麼引號都沒有,還需要認真去讀,才能分辨出誰是對話誰是敘述。

 

辱?

 

小說等於是野台戲下,錄像的回放,攤販之間的聊天,然後透露出最近社會所發生的事情,這種小人物閒聊,我真的覺得是最難寫的,因為我生性孤僻,也只有在工作的時候。才會和其他人,大部分都是對紙筆書本,對於這種閒聊,過往的經驗很少。

 

現在還是能夠看到這樣酬神的戲台,除了演戲之外,還會請鋼管舞,說什麼神明愛看,還不是台下的那些男人愛看,看著只穿著泳衣的妙齡女子,在台上蹦蹦跳跳,然後男性們看得面紅耳赤,如果把這篇小說的時代,放到現代,應該會有這樣的畫面。

 

浪漫外紀

 

這樣以對話組成,只有少量的敘述,也能算小說?小說與戲劇的差異我分不太出來。

 

有批流氓,故事裡稱作鱸鰻,他們平常就找落單的警察的麻煩,而且還會欺負善良的老百姓,帶給良善的懦弱的人痛苦,他們完全無法無天,而這篇小說,就是對於那樣的一則記錄。

 

每個時代都有流氓,曾經他們被成為俠客,被寫入武俠小說裡,可是來到現代,那其中的俠義精神,早就失傳,現在的流氓,完全不會去找警察政府麻煩,更多的時候,反倒是政府的鷹犬,因為他們有槍啊!

 

我是想不通,為何現代還會有所謂的流氓存在,而且警察也不會將他們抄乾淨,維持著某種同生關係,好像需要並存一樣,

 

 

可憐她死了

 

這等於是阿金一生的記錄,他父母因為家貧,將他賣給較有錢的人家,當做童養媳,過了幾年後,正當要成婚之際,他未來的勞工,在工場與警察發生衝突,最後一命嗚呼,只剩阿金和婆婆相依為命。

 

誰知道厄運還沒結束,鎮上的有錢有勢的阿力哥,看上阿金想要把他當做姨太太,可是當新鮮刺激感一過,阿力哥不想負責扶養阿金他們一家人,而阿金也在這時候懷孕,阿力哥為此感到壓力,丟了一百元後,便撒手不關,可是阿金最後還是沒能有幸福的人生,永遠活在金錢的。

 

讀這篇小說很感慨,舊時代裡有錢的人,男人可以無止盡的匪類,而窮人家卻需要將女兒賣掉,給別人當做童養媳,現代雖然不會有如此悲慘的事,但是有錢和貧窮的界線,還是很分明,有錢可以擁有過多的資源,而貧窮卻只能為明天而努力著。

 

有錢名下的房產,多到光是出租,就可以讓他完全不用工作,而窮人卻需要為每個月的房貸車貸而打拼,這不是一兩個月,而是五年十年的債,有錢/貧窮的題材,就算到了現在,還是用來創造好料子。

 

而小說還有一個角色,行為是助紂為虐,他就是阿狗嫂,他收了有錢人的錢,然後四處物色年輕女子,他明知道阿力哥不是什麼好人,卻為了賺錢,等於是女人在迫害女人,不知推了多少女人進地獄,而這種人,沒有寫到他的良心不安,到最後還是在賺這樣昧著良心的錢,這種人實際上並不比阿力哥好到哪裡去。

 

歸家

 

第一人稱角度,訴說自己到外地讀書十幾年,畢業後返回故鄉的感受,與少時朋友的生疏、故鄉的變化,最後漸漸帶入主題,人們對於受日本統治,想法上的改變。

 

最初,大家都很排斥,讓達到學齡的兒女,去上公學校,那時不管怎樣獎勵,百姓們還不願意,都講讀日本書是無路用,才經過數年,教育反而普及起來,在路上,看不太到較大的兒童,百姓的思想,有了很大變換。

 

再來,說著市街出現許多,新築的高大洋房,同時還有更多停頓下的破陋家屋,象徵著有人發達,卻有更多人還在貧窮線上掙扎,而地方的信仰中心,那間媽祖廟,被拆得七零八落,象徵著外來政府,對當地宗教信仰,施加沉重的打擊。

 

因為過去兒時的記憶,不是那麼容易淡忘,看著眼前新的變革,內心很自然會會想以前如何如何,這篇就是在這樣過去/現在的衝突之間,反覆擺盪著。

 

豐作

 

添福是蔗農,這天是收成的日子,準備要去會社秤斤論兩,他在去會社的路上,暗自揣測著,今年能夠賺多少?從自己收成的數量,開始換算將能換到多少錢,而有了那些錢之後,他在心裡計畫將要做什麼事。

 

誰知道到了會社後,先是改變遊戲規則,接著磅秤也是隨會社所操控,結果出來,和他所預期的,有相當大的落差,不僅連成本也賺不回來,那些計畫好的,通通都無法去實踐,他一股氣無從宣洩,便對前來收錢的專員發脾氣。

 

這是反應日本統治下,蔗農所面對無語問蒼天的困境,不僅會社吃人,結果連自己人,也會幫著會社,我想過去舊時代裡,強者壓迫的弱者的故事,從未斷過,可是還有一批狗仗人勢的人,仗著主子的威嚴,向下欺壓弱者,過去我們會稱這批人為奴才、鷹犬,他們從未絕種過。

 

他們有可能是無心的,也有可能是受到統治者潛移默化的,那位甘蔗專員,我猜應該自己並沒有種甘蔗,所以會社怎麼亂搞,他根本沒有差,因為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會受影響,這種情況到現在還是在發生。

 

可以觀察那批所謂的代議士。從市議員到立委,他們的出身,有幾個是平民老百姓的?他們的提案、修改的法條,對他們自身會受影響嗎?不會嘛,才會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,反正又不會涉及到他們,所以我最討厭這類的代議士。

 

 

惹事

 

這是小人物生活的縮影,「我」在故鄉無所事事,沒有正事好事,卻因為心氣方剛,好打抱不平,為此和別人起了衝突,惹上許多麻煩,最後選擇離開故鄉,遠走島都。

 

人如果沒有做著正事,或是沒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,會感到很無聊,時間怎麼那麼多,才會陷入那種,想找許多有趣的事,卻未曾考慮那件事,會帶給自己怎樣的後果,這都是沒有重要事,想要做會有的現象。

 

如果內心裡,有件迫不及待。想要完成的事,那麼時間根本不夠用,因為想做的事,往往是困難,沒那麼容易完成的,需要投入所有時間和精力的。

 

那樣的狀態,怎麼可能會讓自己。處在無所事事的狀態,讀本書,寫個片段,畫幾張素描速寫,還有好多事情,能夠加強自己的,做那些事,的確無法立即見效,卻能夠讓自己,內心真正快樂的。

 

 

善訟的人的故事

 

這篇故事主題是貧富對立,中間人的覺醒,時代背景是大清國統治。

 

 

主角林先生,原本是有錢人志舍請的人,替他掌管帳目,他是第一線和窮苦人接觸的,等於是夾在中間,一方面受到志舍那邊的壓力,另一方面,卻需要面對窮困的求饒,原本只認為自己吃頭路的人,人家付錢他辦事,但還是在過程裡,反覆思考著。

 

事情的爆點,是志舍擁有一帶山地,而上面有窮人們的墓地,他要林先生去向那些窮人,每門墓地收五錢銀,這對本來就已經生活貧苦的人來說,根本不可能負荷,林先生便是越想越不對勁,和老闆大吵一架後,便丟了工作。

 

之後他決定寫狀書,告到官府那,但官府看在志舍給的錢,並不做出判決,還將林先生關起來,經過百姓衝撞官府,林先生被解救出來,他想進一步向上申訴,便搭船前往福州報官,最後事情獲得改善,但林先生卻沒有回到故鄉。

 

讀這篇的時候,我一直想起李白俠客行的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與名,林先生的行為恰好應和這樣的俠客精神,現代的人因為讀了很多書,反而讓血性平穩下來,看見人間的不平事,卻用理性思考在應對,那些人都在受苦了,每分每秒都是地獄,沒人願意伸出援手。

 

我不喜歡當代讀書人的感覺,真的很有仗義每多屠狗輩,負心多是讀書人,前幾年站出來反抗的讀書人,結果出來,發現他們只是政黨的高級側翼,到頭來他們反抗的只是顏色,是有所目的的,最後還能因公受獎勵,並不是真心要和弱勢團體站在一起。

 

這種人在政客圈,很常看到,台灣的政治學和社會學,便是被這群人搞爛的,揉合了失敗和錯誤的案例,台灣只有高明的政客,沒有底層的政治人物,而像林先生這樣俠客。也越來越少了。

 

 

赴了春宴回來

 

這是一幅男人喝酒時,和陪酒的女郎互動的剪影,明明家裡有老婆在,男人還會花天酒地,我是不知道,自己並不喜歡那樣的環境,可能和從小看爸爸喝酒澆愁,實際上只讓自己更痛苦,我解憂的方法,絕對不會借助酒精,那些行為只是在麻痺自己。

 

我想要保持清醒,看更多書,完成更多作品,爸爸以前是不能去做,自己內心想要做到是,才會那樣喝酒麻醉自己,我不是,我已經在做自己最想做的事,愛著自己最喜歡的人,酒精和粉味,不是我所需要的

 

我想要創造的畫面是,下班後有溫熱的飯菜,以及一個有愛人等待的家,喝酒或是躲進陌生的溫柔鄉,是另外一條路,我所要的,即使一路上是孤單,我也能堅定的走下去。

 

 

一個同志的批信

 

主角有一天,突然收到過去同志寄來的信,在信中那位同志向他求救,他因為從事活動,因而被抓入獄,在監牢中生病,需要補品,便想到在做生意的主角,寫信向他要錢。

 

過去的時候,那些從事活動的,都會取笑主角很落伍,說他做生意賺錢,結果現場出事了,反過來向主角求救,之後他上雖然不滿這個,還是很猶豫要不要寄錢給他,小說便是描述他猶豫的過程。

 

我對於這種事有兩種看法,雖然平時沒有朋友,也不用去面對朋友之間,那種開口借錢的處境,以前高中大學有遇到,不管是借人或是被借,那心理都是很有壓力的,也因為這樣,我總是會未雨綢繆,不會讓自己落入那樣,需要和人開口的困境。

 

第二就是我對於那些搞運動的,以及追求文藝的,如果自己願意認份的工作,那倒還好,可是多的是拿著國家的錢,或是領政黨的贊助,然後在那邊反抗政府,鼓動社會運動,台灣這樣的人,好像蠻多啊?

 

前幾年社運、學運出來的,到最後有多少是和政黨有掛勾的,那些人每一個都最高學府出來,結果連為自己的行為,承擔責任都沒有,超級噁心的,而文藝方面,歐美那邊好像直接躺平,造成家人們的困擾,而台灣是想盡辦法,去申請政府補助,然後做出連自家人,都不買單的作品。

 

這樣的感覺,就和讀這篇小說時,那個被關的人,來向主角求救一模一樣,我們台灣的創作者,總是想要一步登天,幹一票大的,不懂得累積觀眾基礎,對自己的作品過於自信,像主角腳踏實地的去做生意,卻還要被受到嘲笑,到最後嘲笑的人還來向自己要錢,人不要臉天下無敵。

 

 

未來的希望

 

這是一篇描述一位擁有許多田產,因為久無子嗣,苦於求子的經過,他背後一樣有個大家族,然後家族成員意見分歧,一派希望他沒有兒女。這樣他們自家的子女,便能來繼承他們的田產,另一派則是希望他生個同樣懦弱的人,這樣他們才好掌控。

 

這篇主要是以敘事的形式,在為讀者說故事,只有少少的對話,夾雜其中,讀著這樣的故事,是決定舊時代的男男女女,都很可悲,活著沒有自己人生的追求,唯一工作好像就只有傳宗接代。

 

對於這件事,我想很開了,要傳宗接代,要想要結婚,首先要有一個對象,我不接受那種隨便,更不會只為了傳宗接代而結婚,我愛女人,也要女人想要珍惜我,要跟我結婚,我才會結婚,不然我不會強迫自己一定要走到那一步。

 

而傳宗接代,也要看對方意願,我的家一定養的起,可是也要看對方願不願意生啊,女人為重,我身邊兩位女性,婚姻都過得不是很好,他們雖然都有生子女,可是男方卻沒有多負責,也因為這樣,我很在意負責任這件事。

 

不是為了傳宗接代,而去強迫對方生育,而是由愛情出發,到了某個點,自然會想要留下愛的結晶,上一代給的壓力,我會扛著,不會強迫我愛的人,去做他不想做的事,哈,想是這樣想,可是我卻連一位女性都還遇不到。

 

那未來的希望,只能靠自己創造,我也一直努力著。

 

 

不幸之賣油炸檜的

 

很短的故事,用可憐的賣油炸檜的孩子,來凸顯警察的蠻橫,和家裡後母的無情,舊時代裡,人會遭受痛苦,更多的是外在所施加的,被迫去接受和面對,那裡面充滿著有哭說不出。

 

我長大到現在,所經歷的更多是,我自找的,那些根本不能算是痛苦折磨,因為只要冷靜面對,其實是可以避免的,之後我只在台灣人身上,發現一個被迫承擔的痛苦,那就是台海爭議。

 

這等於是台灣人的原罪,好像一定要被綁在華夏文化底下,就算不想與他們接觸,卻還是要被他們喂屎,那個大國比警察還要無理,比後母還要殘酷,我們卻怎樣都擺脫不了它們,一定要被綁在一起。

 

有多少人想到這點呢?不幸的台灣人們。

 

 

富戶人的歷史

 

這是段藉由轎夫和乘轎人間的閒談,帶出他們所聽過關於富戶人,發跡的故事,故事裡帶有賺錢有數,還是要看天意,也就是那最難以捉摸的運氣成份。

 

而小說裡最長的故事,是運用「以下就全是xxx所講的」,我對於在對話裡,穿插故故事,還鋪陳的不夠好,很怕讓讀者有種說話者是話嘮的擔憂,這裡是這樣展開故事的。

 

說說我自家的狀況,祖輩能夠成功,除了他們自己努力外,也有濃濃的運氣成份,分家後祖父從鶯歌搬來板橋定居,他們那是買下現在板橋車站那一帶的土地,開著鐵工廠,就這樣安安穩穩做著,之後板橋選定要新蓋火車站,政府向我祖父徵收土地。

 

就這樣從政府那裡,得到了一筆資金,之後來到我現在所住的地方,買土地蓋工廠,就這樣趕上台灣經濟起飛,靠著做翻砂,賺了許多錢

 

只是祖輩,並沒有投資頭腦,買的都是沒價值的土地,而現金寧願拿去借給人家,還是那種有借無還的,不然就是被人倒會,就這樣有機會更上一層樓的,搞到只有如此。

 

只有天知道,如果我一出生後,就活在那樣更上一層的家庭裡,又會經歷些什麼,而我還會是現在的我嗎?當然現在已經很好,至少到我老,都還是無虞,再怎樣我還是有遺傳到祖輩打拼的精神。

 

他們能夠創造這樣一片家業,那我將那做為後盾,憑自己的雙手和大腦,在文藝方面,創造屬於我自己的事業,祖輩看到我這樣,想必在天堂逢人就會介紹說,嘿,這是我的孫仔,看他挖厲害,做工仔能夠寫這麼字。

 

 

赴會

 

小說的場景是發生在車廂裡,他分別在大火車和小火車,聽到別人討論當時的局勢,什麼文化協會啊、什麼農民組合啊,就這樣在對話裡,放入作者所想要談的事情,那些人姓啥名誰不是重點,他們所說的話,實則是作者借他們口說出來。

 

對於法院、法律的不滿,對於阿罩霧的厭惡。對文化協會絕對信賴官廳的行為,感到失望,最後就是作者原本出發的目的,出席一個會議。

 

這種借用小說裡角色,說出作者想要說的話,是很常見的手法,我自己以前也用過,當然想要在用,對於所想要批評的那件事,還是要有深入的了解,才不會流於表面,而這部分思維的整理,更多可以透過散文來,精煉自己的想法,我已經在做了。

 

 

阿四

 

又是一篇全敘述的小說,說主角阿四在醫學校畢業後,想要在醫院學以致用,卻發現到了現場後,醫院存在強烈的歧視,根本不給他們實務的機會,就這樣幹了兩年後,辭職返鄉。

 

在故鄉想開業做醫生,卻覺得身邊不時有法律的眼睛在注視他,那時恰逢台灣社會運動,風起雲湧,阿四就這樣投入到社會運動,不斷向支配者情願,議會請願繼續了三四年,阿四也受到三週的拘留。

 

這次壓迫後的,他對於支配者便非常憎惡,把關聯於他們的事務,一律辭掉,最後還是在同志的邀請下,到台上去講演,看著台下的大眾們,他逐漸想起自己過去,為何想要站出來,心裏再次燃起火。

 

這篇多少有賴和自傳小說的問味道,因為小說裡的經歷,和他個人出身背景,都相當吻合,他的身份再怎樣,都是學醫、作家,這樣的人,站在台上,人家才會想要聽他說話,換做是我,一個學店仔、底層工人,如果站在台上,台下的大眾,怎麼可能會想聽我說話。

 

台灣是那麼重視學歷,還有工作身分的,我這樣的人,如果也能成功,會讓很多人自嘆不如,感到自己不夠努力,光想到這點,我怎樣都想要成功,讓那些頂大出身的,讀一讀什麼是出自糞坑底的人,所創造出來的文藝

 

關於這篇還有另一個想法,2014-2015年那時,台灣從社運到學運,遍地開花,可是之後換人執政後,那些活動卻瞬間冷掉,而且這幾年都沒有活動出現,明明社會問題一直存在,為何沒有社會運動?

 

光這點就讓我對於目前執政黨,深惡痛絕,這代表當初那些活動,都是他們在背後操控的,只為了打贏選戰,被人利用的感覺,真的很慘,我站出來,本來是希望台灣能夠越來越好,可是並沒有,還是有各種問題,執政黨完全視而不見,挺好的,台灣政黨都是這樣的貨色。

 

我不會再走向社會運動,因為台灣根本沒有真正的社會運動,還好我有找到能為我所用的武器,幸好我有文藝,我能寫能原創,單槍對抗這個邪惡的共犯結構,賴和以前幹過的,也將會是我想做的。

 

 

 

寫景的句子

 

黑雲低壓,野風簫颼,曠漠的野澤中,三更半夜,只有怪樹的黑影,恍似鬼的現形;一聲兩聲的暗鷺,真像幽靈的嘆息。

 

這是一間精緻的客廳,靠壁安放一張坑床,兩邊一副廣東製荔枝柴的交椅,廳中央放著一張圓桌,圍著圓桌有五六隻洋式藤椅,還有一隻逍遙椅放在透內式的通路上的。

 

觀音亭,恰在市街的中心,觀音亭口又是這縣城第一鬧熱的所在;就這個觀音亭也成為小市集。由廟的三穿進入兩廊去,兩邊排滿了賣點心的擔頭,「鹹甜飽巧」各樣皆備,中庭是恰好的講古場。

 

 

寫人的句子

 

這人有些襤爛相,衫仔鈕頂頭二粒皆開放著,露出一部胸胴,衫褲滿是皺痕,想見他起臥都是這身軀,可以推定他是阿片吸食者。

 

忽見廳上有一個月略四十餘歲的中年人,胖胖的具有一身肉,頭髮微禿,面團團一臉兒的肉肥到幾欲墜下,眼睛很小,笑的時候只剩得一縫,正與她的母親再說什麼似的,咿咿唔唔第一問一答。

 

這些燒香客,在我的觀察是勞働者和種做的人,占了絕對多數,他們被風日所鍛煉成的鉛褐色的皮膚,雖缺少脂肪分的光澤,卻見得異常強韌而富有抵抗性,這是為人類服務的忠誠奴隸,支持社會的強固基礎。

 

他們嘗盡實生活的苦痛,乃不得向無知的木偶祈求不可知的幸福,取得空虛的慰安,社會只有加重他們生活苦的擔負,使他們失望於現實,這樣想來,使我對社會生了極度厭惡、痛恨、咒詛的心情,同時加強了我這次赴會的勇氣。

 

 

寫感的句子

 

在這樣黑暗之下,所有一切,盡攝伏在死一般的寂滅裡,只有風先生的慇懃,雨太太的好意,特別為他倆合奏著進行曲。

 

他嘗說:啼哭是弱者的呼喊,無用者的祈求,頂卑劣的舉動,有污辱人的資格,尤其是一等國民的面子。

 

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沒有這樣力量,只茫然地在期待奇蹟的顯現,就是在期望超人的出世,來替他們做那所願望而做不到的事情。這在每個人也都曉得是事所必無,可是也禁不絕心裏不這樣想。

 

此時天上皎皎的明月,一切於吾無關似的,仍是展著她的笑臉,放出她的萬道金光,照遍沈沈無聲的大地,只有海邊的秋蟲在悲鳴著,好像為她唱著輓歌。

 

在有錢人的面前,因為想得些憐憫賞賜,人是什麼都敢裝做的。

 

但我都像是一點也不覺得,盤旋於我腦際的,倒是一些紅的唇,白的頸項,水溶溶的媚眼;還有,是富于彈性的雙乳和肥滿的臀部....

 

對於我們的行動,一方面無所不施其干涉壓迫,本來的法律不足供他們利用,便再施加那新法,來拘束我們的行動。

 

 

喜歡的句子

 

法院是有路用?法是伊創的。

os:

哈哈,這是賴和所寫的,他當時的見解,就算是到了現在,還是一樣可以通。

 

阿罩霧若不是霸咱搶咱,家伙那會這麼大。

os:

台灣檯面上,這些有錢的大家族,有幾個是真的乾乾淨淨,白手起家的呢?他們為何崛起?為何不是別人呢?本來裡面就很多內幕,噁心!

 

 

 

短評

 

賴和是台灣文學,怎樣都繞不開的一位作家,要討論日本統治最重要的作家,他應該是排在第一位,只是他的小說,說真的讀起來,趣味性不高,太過於想要反應那時的社會氛圍,對自己想要批判的事情,用力過猛,這類的小說,可能會被視為純文學。

 

故事裡最多的是痛苦、無奈、被迫、窮苦,真的不是一本有趣小說,我會喜歡讀小說,很多時候,是想要在故事裡,遇見某些會讓我爆笑出來的橋段,那種不是刻意表現,卻能惹得人發笑的小說,是我最愛讀的,顯然賴和不是這樣的作家。

 

他的小說,如果放在今天,作者不是賴和,我根本不會花那麼多心思去讀,賴和很擅長用大量的對話,在表現故事,讀得的時候,我感覺與其說是小說,還更像是在讀劇本,有好幾篇都是如此。

 

他小說裡有趣的點,只有對於台語髒話的重現,那是真的很傳神,而且充滿動感。

 

駛伊娘/乎人幹,這兩個詞,真的是令人一讀,馬上會爆笑出來,不只讀音切合,而且文字過於生動,非常符合原本髒話所具備的態度,雖然有濃濃的性別歧視,但是一種語言裡最生猛的,永遠是髒話呢!

 

哈,除了髒話,我很喜歡小說集裡的兩個詞,煞鼓/起鼓,是台語轉化為文字的表現,我對於台語的發展,一直認為應該往這個方向來努力,羅馬拼音就只是輔助工具而已,而不是最後的終點,可是現在還是傾向台羅去發展。

 

他怎樣也算是台灣小說的先驅,小說都是平鋪直敘,然後又單線劇情,要說寫的好嗎?真的和我所讀的西洋文學,不能做比較,他的故事等於是為我們記錄,日本統治下的眾生相,可是人是要往前看的,現在的台灣,早就不是那樣的,讀他的小說,共鳴少很多了。

 

尤其是那篇被選入國文課本裡的「一桿稱仔」,這是台灣文學萌芽時期的小說,現代讀這樣的故事到底是要做什麼?還不如多選一些有趣的西洋文學來讀,讀這種小人物被欺負的故事,誰會開心?可以讓我們學生,還給他們一個快樂的求學生活。

 

這種舊時代裡的老古董,少放出來嚇人,小說已經是1926年寫的,這寫實小說,是經不起時間腐蝕的,當大家生活在沒有壓迫的時代,讀這樣的小說,怎麼會有感覺呢?對此我是真不解,但也不想去找答案,讀我的書,寫我的故事,比較實在,我才不會讓我作品,淪為文以載道的奴隸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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