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躲在自己的房裡,哪裡都沒有去,這個異世界與我無關,但還是迎來我從未想過的人,那時一切都如往常的下午,我一個人正在二樓的床上放空著,只聽見樓下大門傳來敲門聲。

 

叩叩叩,敲完一次後,又耐心的再敲一次,每一次的力道都一樣,我原本不太想理會的,可是敲門的人,就這樣持續敲著,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,我懂對方是知道我在家,所以才想用這樣的方式,逼我出來面對,他越是這樣我越反抗,可是那個惱人的敲門聲,還在繼續著。

 

最後我終於受不了,起身走下樓,來到門前時,門外那人還是敲著門,我不耐煩的問道:「是誰?」

 

從門外傳來我好幾個月,未曾聽到的聲音,來的人居然是初音?只聽到他說:「是我,方便開門嗎?」

 

他的聲音就像我在夢中,所聽到的那樣輕聲,但卻讓我感到惶恐,該不會是來揭穿我的,他收集足夠的證據,終於決定要對我出手,我越想越感到害怕,可是照他以往的脾氣,如果不開門,他應該怎樣都不會就此罷手,想到這我只能認命的將門打開。

 

門外站著初音,一頭綠色頭髮,全部盤在腦後,而身上穿著是擁有許多口袋棕色的工作服,下身則是套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,我看著他,卻從他臉上或眼神中,讀不出他在想什麼,和過去所熟知的初音都不同,整個人透著冰冷的氣息。

 

面對這樣的他,我嘴邊遲遲說不出話來,還是初音先開口說:「不先邀請我進你的房子嗎?,愣在那邊做什麼,大笨蛋!」

 

我這時才反應過來,側過身,請他進來,他既沒有向我道謝,自顧自地走進我房內,我先是把門關起來,才轉身尋找他的人影,只看到他正好奇我對於房內佈置的改動,我雖然對回去現實世界,感到絕望,但每天那樣虛耗著,體力到了晚上還是很好,躺在床上想透過睡眠,跳過眼前的時間,試了幾天,只會在床上翻來覆去,徒增隔天的疲憊而已。

 

不想看書,也不想要出門,看著一樓空蕩蕩的空間,心想不然來重新佈置家裡,雖說不清楚還能住多久,但是真的沒事做,變換一下佈置,也能夠讓自己鬱悶的心情,得到舒緩,如此思考著,我很快的展開動作。

 

雖然不清楚,異世界裡該如何重新佈置,但是我再怎樣也看膩了,那承接過來的時候,一樓那一大片綠色草皮,反正不知道,加上沒人可以問,那不如我自己來做測試吧,我先是召喚出挖土的工具,直接對草皮,用力一鏟,沒想到我手中的鏟子,完全禁不住我這樣用,瞬間在我手裡消失,我驚訝於這樣的結果。

 

原來在異世界裡,不能依靠手動啊?這樣疑惑的時候,內心馬上浮現出答案,這些道具,被創造出來,是要給遊客使用的,我不是遊客,據夢中他們所說的身份,我只是一個受困之人,不同於穿越者,我是以檢測員的身份,被困在異世界裡,身上只有現實帶過來的道具,並沒有任何技能,所以這些道具,我雖可以握在手裡,卻無法使用。

 

而對於那些異界居民,他們並不是像我最初所認為的,是有程式碼所撰寫的,而是有自我意識的活人,這座便利的基地是他們打造,代表他們一定會一些,未知的能力,自然不需要,像回到原始人那樣,直接用工具。

 

工具這條路不行,我只能想還有什麽方法,是他們異界居民會運用的,首先他們已經有很便利的完全轉換機,以及道具隨招隨傳的功能,換做他們,又會如何完成房間佈置?我等於是對著草皮,做著各種自己所想出的方法,例如直接對草皮呼喚到,請換成木製地板,或是對草皮喊道請全部重來,還有其他的嘗試,結果那些草皮,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
 

我本就無所事事,可是面對著如此頑強的草皮,還是激起一些鬥志,想要將屋內,佈置成我心目中的樣子,在嘗試的過程中,我逐漸發現到,我就算人到了異世界,還是保留著現實世界的生活態度,在現實世界中,我已經習慣於不依靠別人,獨立完成分派的工作。

 

除非當天的工作量,高過我個人所能負荷的,才會在下午的時候,由其他同事協助我,不然我總是一個人悶著頭做,那時就有被高哥和師傅念過,說為什麼只想要一個人承擔所有工作,我們是一個團隊啊!聽到他們這樣說,我嘴上都會說我知道,當然自己很清楚,這樣的狀態,並不是出社會工作才這樣,而是長久以來的習性。

 

我在求學的時候,本就不是熱衷和人互動的人,再加上喜歡閱讀和幻想,就這樣我從群體裡脫離,之後高中到大學,分組報告是我最痛苦的時候,因為自己不會主動去交朋友,和其他同學也不熟,導致找不到人願意和我一組,只能詢問老師,是否接受一個人一組。

 

老師一聽,就會糾正我說,既然是分組報告,當然只能和別人一起合作報告,聽到合作,真的會讓我感到很恐懼,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,只喜歡一個人思考尋找答案,就這樣,我勉強去找別人合作,也在分組中,將自己的任務,盡全力的完成。

 

大家是因為分組報告,才會聚在一起,之後課程結束,和那些人也沒有在聯絡,後來我也會打聽那些科目,不需要去做分組報告,我就專門去選那些課來上,整個大學我都是這樣過,一個人上學,一個人去上通識學分,等於在學生時代,我就已經開始適應單打獨鬥。

 

出社會後,先去做傳統的居家裝修,除去最初還在學的時期,到後面都是一個人獨立作業,只有在需要多人完成的項目,才會大家一起,團結將事情處理好,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過,對人不會有依賴性,不怕事也不會閃躲,雖然和大家相處融洽,但我始終會感到自己是一個人。

 

從以前線上遊戲在流行的時候,我就已經對那樣虛擬世界,感到不信任,並且一點興趣也沒有,因為我知道裡面都是假的,大家因為有了網路的遮蔽,才會互相交流,當然對於在現實中,本來就很擅長社交的人,即便到了虛擬世界,照樣能夠收穫大票的好友,我試過幾款遊戲,知道虛擬世界,只是無限放大我文靜的缺點。

 

之後異世界旅遊,開始在全球爆紅,我因為前面的經驗,完全不會想踏進那樣環境,就算之後出了異世界檢測員,也只是公事公辦,對於異世界沒有特殊感情。

 

我在重新的佈置過程中,察覺到自己不論是在現實,有或是到了異界,還是保有獨立面對的性格,想到獨立我便想起花崗岩、大理石的裝潢風格,石頭相對人來說,是歷史悠久綿長的,他們外表總是堅強,用堅硬的外殼,去和外界接觸,我本來對石材沒多大興趣,但在那一刻的佈置裡,我很想要活在那樣的環境裡。

 

想是這樣想,但面對我無能為力的,那片草皮,再來該怎麼做,自己心裡也沒有說,各種能想的方法都試過,還是面對著無動於衷的結果,異界居民照理來說,不會這麼笨才對,我是感覺自己嘗試錯誤的方式,但怎樣是對他們來說,簡單方便且可行的?

 

我審慎的反省,來到異世界所遇到的,各種神奇的設定,隨心所欲的洗澡和料理過程、想要什麼就能召喚什麼、大圖書館讀心的能力、再來就是完全轉換機,這幾種看似無關緊要的功能,其中有一點,就是以人為出發點,全力配合當事者的念想,會去滿足每一位居民內心的需求,我既然能夠使用他們各項功能,表示也是能隨意的切換,房裡的佈置。

 

就是由這點出發,讓我試出如何變換房內的佈置。

 

「你改變房裡的佈置了啊?」初音語帶驚喜的問著。

 

分開這麼久,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,只是「嗯」的一聲表示回應。

 

「原來你喜歡大理石裝潢啊?還穿插了木質佈置,在這個異世界裡,我好像還沒看過有人,這樣的風格,所以有人教你如何換佈置的嗎?」

 

初音所看的場景,房內的裝潢,地板和牆面全部都是條理分明的大理石,有米白色和黑色,而天花板則是用木質板材所填滿,我最後是怎麼試出來的?有內心所渴望為出發,然後我從一些細節處,明白異界的那些便利功能,在不會影響到居民時,它們會自動運作著,可是當你會受影響時,他們怎樣都不會有反應。

 

我一開始對外面草皮沒輒,當我走靠近廁所時,人還沒進去,心裡想著如果有一間日式浴室,廁所就在我眼前,自動變換裝潢風格,換上木質的板材,這間浴室真變成所謂的湯屋,而且只花短短幾分鐘,完全是照我心裡所想的那樣,也因為這個點,讓我領悟出,想要做變動,人不能在裡面。

 

在面對一樓那樣大空間,我深怕結果會與自己所想的,不符合,還事先畫了一張簡便的室內設計圖,然後人站在房子外面,拿著圖對著室內期盼著,能夠照這樣去幫我佈置嗎?當我這樣想的時候,室內所有的一切,全部動了起來,草皮自動被抽掉,換上大理石地面,長出了牆面和樑柱,結果出來後,甚至比我自己所預想的還要好。

 

我也是這幾天才完成,還在適應重新佈置後的家,哪想得到初音會這樣,一聲不響的跑到我家來,聽到他這樣問,我斟酌於該怎麼說,最後還是決定說實話:「我無意間試出來的。」

 

初音很懷疑我的答案:「這樣啊?」

 

我看他也看滿意了,才開口問說:「你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?」這個問題丟出後,卻讓原本所預想的,往不同的方向發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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