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之後,一連好幾天,書瑋都很晚才回來,差不多是我人都在睡覺,他才回來,也不知道在忙什麼。

 

他在忙他的,我自己也沒有懈怠下來,之前因為常被他們幾個拖出去看房子,還有之後的簽約,耽擱了自己的讀書計畫,現在總算有機會靜下來讀書。

 

我是從退伍到偏鄉部落之後,才慢慢開始學習寫作的,說學習也只是多讀書罷了,讀小說學小說,讀散文學散文,諸如此類,等於完全靠自己摸索。

 

這段時間經歷了許多過往自己不會去體驗的事,內心多了一些想法,便開始將他們記錄下來,每天寫一點,慢慢累積,成果也去很豐碩。

 

當然那些,我都只有自己看,讀完便將它們收起來,也不打算公開發表什麼的,和林書瑋相處,讓我見證過去很難接觸的層面,那就是某部分有錢人的生活。

 

他們三個,都是那種超級有錢的,林書瑋即便再怎樣躺平擺爛,他所擁有的東西,也一直都在那邊,他不需要刻意努力,光是每個月無聲增加的存款,已經是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程度。

 

只是,也和書瑋相處過程中,我明白到有錢,並不等於快樂,我搬進來已經八個月了,他前面半年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,是那種令人看到後,會不解這個人到底在憂鬱什麼?

 

最初我不清楚,他這個人是怎麼一回事,經過相處,還有聽他身邊的人,以及他自己說出來,我開始明白,他那段時間,心裡所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。

 

想依靠自己的能力,來守護自己所愛的一切,可是那位他想要呵護終生的人,短時間內就整個人消失,徒留他一個人暗自神傷,他本來還處在療傷的階段,沒想到親人會突然的離世,雙重打擊下,讓他開始逃避,不想在面對現實。

 

聽他的堂弟說,他出社會後,接連遇到這樣的突發事故,整個人就一直萎靡不振,好幾年都這樣,完全不社交,也不過問公司的事,甚至連出去旅遊,他什麼都不要,就是將自己自囚在叔叔所留下的房子內。

 

終日與書為伍,他在桃園的媽媽很擔心他,那時才會拜託酸酸,幫他物色同住的室友,然後就是我的出現,說起酸酸,我住在這裡的八個月,他後續還有來拜訪過三四次。

 

可能有點像是在打探情況如何的意思,前幾次來的時候,書瑋也都是老樣子,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,那樣子酸酸看了也很受不了,表面看似來找我敘舊,和我聊聊最近過得怎樣,可實際上應該還是想看,書瑋有沒有什麼改變。

 

我是很後來才知道,書瑋媽媽那邊的原生家庭,經濟狀況很一般,是嫁給書瑋的爸爸後,兩個人一同努力,讓自己的家族事業,整個蒸蒸日上。

 

酸酸會不太喜歡來,主要還是因為比較心態,可能書瑋個人沒那個意思,只是他說話的時候,有意無意會表現出對金錢的蔑視,因為他的一切,都是未經過努力,就得到的,他越對那些表現出輕視,聽在酸酸這種北漂來大城市,拼命賺錢的人耳裡,是相當刺耳的。

 

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,也會感到很莫名,覺得這個人,說話的時候怎麼會這麼嗆,生活方面過得如此日夜顛倒,骨子裡卻流露出傲氣,到底是在跩什麼?隨著認識漸深,也弄清楚他為什麼會這樣想。

 

他的反抗心,算是從上高中之後開始興起的,但是從小到大在那樣的成長背景生活,思考邏輯那些並不是說改就改,經歷那樣的劇變,他不論做什麼,我都會感到蠻合理的。

 

但是,他卻沒那樣幹,只是將自己浸泡在書海裡,有種想要將自己淹死的意圖,這讓我感到很有趣,他那兩個堂弟,就非常典型的富二代,精彩的夜生活,早晚的女伴又各不同,一個偏好已婚的,另一個則愛好剛出社會的清純。

 

唉,有些話他們敢說,我可不太敢聽,完全是仗著自己的身價,在那邊為非作歹,可是對方是自願的,法律也管不太到這一塊,和他們應對雖然有趣,可是我還是比較和書瑋相處,至少他不會想對女生亂來。

 

我是將他們每個人的個性,還有特別有趣的點,寫下來,作為以後創作的素材,剩下的時間,便開始著手進行自己的創作,我現在等於什麼都寫,只要感覺一來,手中的筆怎樣也停不下來。

 

林書瑋可能公司那邊,真的有什麼業務在進行,有幾天連家裡都沒有回,我們之間也不會刻意過問對方的生活,他人不在,我就鑽入書本和創作的世界裡。

 

這是我搬進來住後,所度過最安靜的兩個禮拜,直到滿兩個禮拜的禮拜天,那時是中午,我在外面用完餐回家,便看到消失一段時間的書瑋,坐在那邊,什麼事情也沒做,只是發呆而已。

 

我好奇的開口問說:「書瑋你最近在忙什麼,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看到你,怎麼了?」

 

「喔,之前買的房子,交屋之後,在找設計師裝潢,討論修改等事項,因為一次數量比較多,所以都忙到很晚才回來。」書瑋語氣平靜的向我解釋著。

 

本來,我還想多問一些關於房子的事,怎麼知道書瑋話鋒一轉,丟出了個我意想不到的話題:「還有一件事,亦文我被人拒絕了。」

 

因為有段時間沒跟他聊天,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,我反倒問了個笨問題:「被拒絕?被誰拒絕?」

 

書瑋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,依舊很平靜的對我說:「就許榕容小姐,他後來在這段時間,約了我吃了個飯,然後在飯後,將我們所有做的事情,直接爆出來,留了他們公司的電話,說我們做的事情,已經驚動到馥華集團高層,高層希望和我們認識,他約我吃飯,單純只是想要傳達這個想法。

 

說完他人就離開了,我看著他所拿出來的資料,都是我們詢價、簽約時,代銷中心的側拍,因為這件事讓我想更投入在工作當中,所以會拖這麼久,到現在才回到家裡。」

 

我認真聽著他說的話,等到他一講完,疑惑的問道:「我剛才聽你這樣講,許小姐只是向你傳播他們集團高層的意思,並沒有拒絕你吧?」

 

書瑋看起來比我還懷疑,反問我說:「沒有嗎?可是我怎麼想,都會覺得對方就是這個意思,其他人也說是這樣,要我乖乖認命。」

 

我思考了片刻:「你說得其他人,多半是你兩個堂弟吧?他們對於女性的思考邏輯,事實上有點偏差,不然你將整件事的發生,向我說明,我聽完之後,再來表示我的想法。」

 

書瑋點點頭,便開始向我述說,他和許小姐這段時間,所發生的事情。

 

 

arrow
arrow

    岳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