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努力，越幸運

書中筆記

在壞了下去的舊社會裡，倘有人懷一點不同的意見，有一點攜貨的心思，是一定要大吃其苦的。而攻擊陷害最兇的，則是這人同階級的人物。他們以為這是最可惡的叛逆，比異階級的奴隸造反還可惡，所以一定要除掉他。
Os
這種事不單只是舊社會，在一些封閉的大家族或是公司都是如此，只有一人提出不同的意見，絕對會被群起圍攻。

「硬譯」與「文學的階級性」

文學是從人心中最深處發出來的聲音。
Os
只是這個世代，大家好像不太想去聽那個聲音，這麼多發生的平台，讓大家流於那樣的空間裡，而文學也逐漸黯淡下來。

文學家就是一個比別人感情豐富感覺敏銳想像發達藝術完美的人。
Os
一個無法變現的文學家，是最可悲最苦悶的，就算以上這些再豐富，而是只能自得其樂而已。

我們估量文學的性質與價值，是只就文學作品本身立論，不能連累到作者的階級和身份。
Os
沒差，我純粹希望自己的作品，能比創作者本身還要紅，然後能為我賺「屬於」我的那份財富。

創造文學固是天才，鑑賞文學也是天生的一種福氣。
Os
現在除了學者、相關工作者，還有人想要學習鑑賞文學的嗎？

習慣與改革

體質和精神都已硬化了的人民，對於極小的一點改革，也無不加以阻撓，表面上好像恐怕於自己不便，其實是恐怕於自己不利，但所設的口實，卻往往見得極其公正且堂皇。

有志於改革者，倘不深知民眾的心，設法利導，改進，則無論怎樣的高文宏議，浪漫古典，都和他們無干，僅止於幾個人在書房中互相讚賞，得些自己滿足。
Os
說個簡單的，台灣一直要鼓吹閱讀風氣，但是另一方面卻又加重功課的份量，考試壓力到現在還是沒有改變，這一體兩面的事情，再怎樣推動，都是徒勞無功的。

因為倘不看清，就無從改革。僅大叫未來的光明，其實是欺騙怠慢的自己和怠慢的聽眾。

非革命的急進革命論者

現在的革命青年心目中的『革命』，目的不求民族復興，而是個人求得出路而已。
Os
前幾年的學運、社運讓我明白到這點，就這樣我從社會運動裡畢業。

對於左翼作家聯盟的意見

革命是痛苦，其中也必然混有污穢和血，決不是如詩人所想像的那般有趣，那般完美；革命尤其是現實的事，需要各種卑賤的，麻煩的工作，決不如詩人所想像的那般浪漫；革命當然有破壞，然而更需要建設，破壞是痛快的，但建設卻是麻煩的。所以對於革命抱著羅曼蒂克幻想的人，一和革命接近，一到革命進行，便容易失望。
Os
革命會影響許多人的生活，因為這樣台灣很難出現革命，因為台灣人都是想顧好自己，才有餘力去幫助別人，我現在不會想要革命，而是「運命」。

什麼都不去做，一個人的命運，會往同一個方向不斷發展下去，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，便積極奮起，想要將自己的「命」搬運到其他的地方去，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但我已經做了很多年。

對於舊社會和舊勢力的鬥爭，必須堅決，持久不斷，而且注重實力。舊社會的根柢原是非常堅固的，新運動非有更大的力不能動搖它什麼。並且舊社會還有它使新勢力妥協的好辦法，但它自己是絕不妥協的。
Os
保守和願意與時俱進的人，生活模式是完全不同的，我到現在都是與時俱進的，很感謝我是這樣個性的人不，就讓自己前進的步伐。

做古文和做好人的秘訣

（是誰教出創作者？）一天到晚，只是讀，做，讀，做；做得不好，又讀，又做。他卻決不說壞處在那裡，作文要怎樣。一條暗胡同，一任你自己去摸索，走得通與否，大家聽天由命。但偶然之間，也會不知怎麼一來，真是「偶然之間」而且「不知怎麼一來」，卷子上的文章，居然被塗改的少下去，留下的，而且有密圈的處所多起來了。
Os
這段話，我是很好奇，歷史上那些畫家、藝術家、文學家們，他們最初是誰教出來的？

相較於當代這麼多補習班，我的想法是，文學和藝術是教不出來，也無法輕易傳承的，只能做到「師父引進門，修行再個人」，我在文學和藝術沒有特別的師父，全是自己感興趣，便一直去研究。

我只是想證明師父不是最重要，想要成為文學或藝術家，最重要的還是「個人」。

這段話也點出一個重點，那就是反覆的「讀跟寫」，寫就好自然就懂了。

立意當然要清楚的，什麼意見，倒在其此。

中國無階級革命文學和前驅的血

我們勞苦大眾歷來只被最劇烈的壓迫和榨取，連識字教育的布施也得不到，惟有默默地身受著宰割和滅亡。繁雜的象形字，又使他們不能有自修的機會。
Os
要說不識字的文盲，我的祖父祖母，還有外祖父祖母，都是這樣，他們受得是日本統治時的教育，之後也沒有趕上國語的教育，他們就這樣一輩子成為文盲。

可是文盲歸文盲，我祖父所打拼的家業，到現在我還在享受著，就能明白有時候識不識字，看不看書，對於能不能白手起家，根本不會有絕對的影響。

上海文藝之一瞥

革命文學之所有旺盛起來，自然是因為由於社會的背景，一般群眾，青年有了這樣的要求。

作者之所描寫，必得是自己經驗過的嗎？不必，因為他能夠體察。
Os
我希望自己能持續加強，所謂的「體察」能力。

惟有明白舊的，看到新的，了解過去，推斷將來，我們的文學發展才有希望。我想，這是在現在環境下的作家，只要努力，還可以做得到的。

奴才做了主人，是絕不肯廢去「老爺」的稱呼，他擺架子，恐怕比他的主人還十足，還可笑。
Os
君不見那些民選出來的總統，不也和皇帝一樣，特別需要排場和派頭嗎？

連自己也並不相信所發的議論，連自己也並不看重所做的文章。
Os
這個問題，到現在還持續著，別人是別人，我所說的話，都是我的所思所想。

一八藝社習作展覽會小引

現在的藝術，總要一面得到蔑視，冷遇，迫害，而一面得到同情，擁護，支持。

自然，這是很幼小的。但是，惟其幼小，所以希望就正在這一面。

「夏娃日記」小引

因為這之後，美國已成了產業主義的社會，個性都得鑄在一個模子裡，不再主張自我了，如果主張，就要受迫害。這時的作家之所注意，已非應該怎樣發揮自己的個性，而是怎樣寫去，才能有人愛讀，賣掉原稿，得到聲名。
Os
我想做的就是發揮自己的個性，心裡當然也會想有人愛讀、透過寫作、得到聲名什麼的，但是如果連這先決條件都做不到的話，我可能怎樣都寫不出來。

創作要怎樣才會好？

1.留心各樣的事情，多看看，不看到一點就寫。
2.寫不出來的時候不硬寫。
3.作品中人物的原型，不用一個一定的人，看得多了，湊合起來的。
4.寫完後至少看兩遍，竭力將可有可無的字句段刪去，毫不可惜。
5.看外國的短篇小說，幾乎全是東歐及北歐作品，也看日本作品。
6.不生造除自己以外，誰也不懂的形容詞之類。
7.不相信「小說作法」之類的話。
8.不相信中國所謂的「批評家」之類的話，而看看可靠的外國批評家的評論。
Os
把這幾條記錄在這裡，時時拿出來複習，目前我大致上都能做到了。

關於 小說題材的通信

作者本身便是一個戰鬥者。
Os
文壇就是戰場，而男性的文學和藝術等創作領域，更是充滿了競爭，真刀真槍的互拼，能夠了活下去的，才是真正的強者。

選材要嚴，開掘要深，不可將一點碎屑的沒有意思的事故，便填成一篇，以創作豐富自樂。這樣寫去，到一個時候，我料想必將覺得完。

現在能寫什麼，就寫什麼，不必趨時，自然更不必硬造一個突變式的革命英雄，自稱「革命文學」；但也不可苟安於這一點，沒有改革，以致沉沒了自己---也就是消滅了對於時代的助力和貢獻。

關於翻譯的通信

一個誠摯，熱心，為著光明而鬥爭的人，不能夠不是刻苦而負責的。

隨筆

魯迅的一些想法，到現在來看，還是能夠讓人從中學到許多，最初我還會喜歡他所寫的小說，只是隨著我越讀越多，自己成長之後，就覺得所寫的，真的還好。

今年如果不是他是魯迅，是過世且已經成名的小說家，他這樣的文學，到現在根本鮮少人會去讀，因為並不「有趣」。

嚴肅也好，你再怎樣也要寫得讓人願意去「讀」，現代人生活壓力大，一整天工作下來，還願意讀書的人，還有多少？時間都不夠了，怎麼還會想要看這麼死硬的小說，當然會去選輕鬆的「網路小說」和「輕小說」。

如何用網小和輕小說的外皮，包裝自己想說的核心意義，魯迅幸虧不是這個時代的人，不然我還真想看看，他會交出怎樣的作品。

一部文藝作品，不管寫得再好，創作者能力再強，沒有讀者願意去讀，那麼一切都是零，而如何吸引到讀者，這就是我所要面對的難題。

我不會逃避，會不斷讓自己的作品精進，在作品裡實踐我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