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目前所住的房子,位於信義路五段,信義區精華地帶的邊緣,而通化街是在信義路四段那邊,雖然同在信義路上,卻相隔數個十字路口,我工作的區域是在台北信義和大安區,所以本就會頻繁在這附近的街道繞圈,台北的道路寬是很寬,但是常常會有單行道的設計,如果不熟路的情況下,需要繞大圈,才能到達目的地。

 

也因為這樣,我到了夜晚,用完餐之後,都不會特別想要出門逛街,因為信義路是雙邊單向,想要去其他地方,等於我要待轉,或是走不同方向的馬路,繞到我的目的地,因為這一帶特殊的環境,讓我完全不會想出門,除非白天工作以外,下班過後都是躲在家裡看書。

 

書瑋也和我一樣,我搬進來也兩個月,從未看過他有出過門的,不然就是他出門的時候,我剛好不在家,房子周圍平時只有停我的機車,所以也不知道,他到底有沒有交通工具,或許有吧?因為他再怎樣,也是身價不菲的單身貴族,以他那樣的資產,擁有幾輛豪車,也是很有可能的。

 

只是我看附近,那些都是他所擁有的停車場,全部都是露天的,對於擁有豪車的人來說,應該會希望自己的車子,能夠停在室內,總不可能讓自己的車子,整天忍受颳風下雨的,可是我不管什麼時間點下班,書瑋的狀態,都是坐在他所熟悉的位子上,讓我感覺不太出來,他是否有離開過。

 

我是不會想多管別人的閒事,也不曾就此問過他,只是每次回家的時候,會期待開門的那一刻,能夠遇到他不在的一天,這也是我個人的期待而已,可能多少會希望書瑋出去走走,誰想得到,我這樣的期望,沒隔多久,便得到滿足。

 

這一天,我如往常一樣,在天還沒黑的傍晚時分,回到住家這裡,房子的大門是關著,但是房內的燈是亮著,平常書瑋在的時候,只會將裡面的紗窗門關起來,隔絕戶外的蚊蟲,但是大門還是會開著,這樣的情況是真的很難得,我停好車,走向大門,手一握把手,居然是鎖的狀態,莫非書瑋出門了?

 

我邊想邊找出鑰匙,將門打開,正如我所預期的,書瑋他真的出門了!只是這也衍生了好幾個問題出來,他是如何出門的?又是去哪裡?去那邊做什麼?怎麼會突然想出門?我腦裡一連冒出好幾個問題,但這些也必須等到他回來,才有辦法當面問他。

 

我住在這裡的時候,晚餐已經很習慣會喊書瑋一起吃,那些清潔阿姨都說書瑋很怪,明明擁有很好的條件,卻不去珍惜打拼,他們更多的只能看到外表,卻無法就近體會書瑋內心的苦悶。

 

這些明明不是他最想要的,但是卻全部屬於他,而那些他所想要的,在短時間內離他而去,他承受著巨大的失落感,身邊信任的只有堂弟們,可是堂弟早已習慣享受家族,為他們帶來的所有庇蔭。

 

我這段時間和他相處,能明白他更多的是,希望能憑著自己努力打拼,來獲得他所想要的,而不是全部都是人家給的,有人可以會認為他身在福中不知福,可是那些別人所羨慕的,對他來說都是沉重的負擔,他更多的時候,是希望他只是個普通人,然後用自己的本事和膽識,去和這個金錢至上的城市對抗。

 

難得一個人吃晚餐,我這才發現,和書瑋在一起的時候,都是他負責買單,不管是假日的早餐,還是平日的晚餐,等於都是他請客,我也有說過我要付,但他每一次都拒絕,然後表現出他完全不會在意這樣小錢的態度,我是知道他這個狀況,只是日子久了,好像變成我是因為他的錢,才願意和他交朋友,可是我就沒有這樣想。

 

我和他住在一起,每個月生活費斷層式的降低,有需要花錢的地方,只有上班時候的早午餐、和機車的保養維修費,而花最多的只有油錢,我再怎樣也是騎著機車,在台北市的大街小巷裡穿梭,這樣點到點的移動,一個月下來,也要破千的油錢,但也只有這樣而已,

 

本來住家裡的時候,還會衝動購物,自從來到這裡,看電腦的時間也少,而且晚上下班後,也不會像之前那樣,頻繁逛著網拍,花更多的時間在讀書,以及整理沉澱自己的想法,最初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帶電腦過來,現在發現沒有電腦,反而讓我晚上的時間得到解放,有更多的自由時間可以運用,不會再有意無意的浪費時間。

 

我吃完飯,走路回家的時候,還以為書瑋已經回來,結果並沒有,房內同樣是空盪盪的,可能他真的有事要忙,我就開始我平日晚上的生活,這段時間生活都是相當規律到,吃完飯我會先閱讀一個小時的書,然後差去盥洗,等洗完後會拿出筆記本,整理腦裡的想法,例如看書的心得,偶爾也試著創作小說、散文,關於寫作更多的是個人興趣愛好。

 

我大學讀得和文學或藝術,完全沒有關係,是個理科生,是在大學的時候。才發現自己對於寫作和閱讀,是很感興趣的,從那時開始便以自己的方式,在寫作和閱讀上下功夫,從來沒有想過要參加什麼文學比賽,但因為這個興趣,讓我出社會後,跑去應徵了出版社的工作,一開始當然跌跌撞撞,但最後也因為自己的努力,,成功的進到出版業工作。

 

只是出版社的工作和我所想像的不一樣,我以為編輯能夠去挖掘,具要潛力的作家,和他們談合作,只是更多的是,在幫忙應對裙帶關係下,所帶來的人情壓力,出書被某些人所掌握,他們一年能夠產出大量的書籍,但那些書怎樣都不可能踏出台灣,我在出版業做了四年,看過太多出版業的黑暗面。

 

但是在出版業的那幾年,還是有收穫的,那便是我能夠和酸酸成為同事,最後經由他的介紹,認識了林書瑋這個人,我整理著自己的思緒,看向時間,這都9點多,書瑋他人沒回家,總不會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吧?

 

我出於關心,拿出手機撥通書瑋的電話,第一次響了好幾聲都無人回應,隔了十分鐘後,我再撥打他的電話,這次在響第三聲的時候,電話那頭接了起來,我聽到書瑋的聲音:「亦文你找我啊?我在外面遇到了一點事,現在人在警察局,等回去再和你說,先掛了。」

 

說完他便將電話掛上,難得出門的人,怎麼會這麼剛好,遇到事件?不知道該說運氣好,還是運氣很差,既然書瑋說等他處理完,回來之後再和我說,那我也不用多想,一切等他回來後再說。

 

我這時還以為只是小事,事後回憶起來,才發現之後的很多事,便是從這件事開始,起了蝴蝶效應,對書瑋他,對我都是如此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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