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奔和梵然一共在淺水灣,待了一個禮拜,那之後梵然天天都是早上吃完早餐後,便馬上出門,一直到過了晚餐時間,才回來,而阿奔則是則是開著車沿著淡金公路亂開,雖然有喊上梵然,可是他好像對這邊比較感興趣,還是每天早出晚歸。

 

看著梵然,阿奔會想起許多事,那位曾經他最愛的女孩,也是個學畫畫的人,而阿奔後來之所以會開始畫畫,也是因為他的緣故,分手之後,他這邊選擇將自己的社交網站重置,更名之後重新開始,有種揮別過去的味道。

 

在那段流浪臺灣的生活,遇到同性異性朋友,看到他的社交網站一片空白,都會好奇的發問說,以前發生了什麼,阿奔只會推說之前加了太多好友,後面一堆人變成詐騙帳號,一直刪除感覺好累好煩,還不如直接重置,聽了他的說詞後,有人信也有人不信,但阿奔對於這件事也不想多解釋什麼。

 

他為了自己不會心癢,想要去搜尋對方,窺探分手之後,那女孩過得如何,特別在隱私那裡,將對方設定成無法搜尋,一開始是最難熬的,因爲想念,並不是那樣說放就放的,可是當阿奔開始流浪後,一方面是手機裡連社交網站的軟體,都沒有下載安裝,而且電腦對他,也不是生活必需品,久了也習慣了。

 

當然想還是一定會想,阿奔從來沒有刻意忘掉對方,可是他發現,當自己越想把對方記住,可是到最後,反而忘得比較快,而他想忘掉的,到最後卻記得一清二楚,幾次經驗後,也不會強求自己一定要怎樣怎樣,也就順其自然。

 

那女孩,之後應該過得不錯吧?那麼有自己想法的一個人,也能夠承擔做出選擇後,需要面對的壓力,那天晚上聽梵然說起他在畫畫之前的經歷,阿奔也想起一件事,女孩是從小就學畫畫,國高中都是美術班,之後考上台藝大的美術系,他這樣完全是梵然十足的對照組。

 

梵然什麼都沒學過,只不過經歷了幾次,痛徹心扉的意外後,一步步將他推向了藝術的領域,以阿奔那時在高雄,遇到他的畫來說,他所呈現的作品深度,便已經遠超過女孩,之後幾年的磨練和探索,更讓梵然的作品,直接突破當代,遠趕過往歷史當中的,那些知名的畫家。

 

阿奔自己有在畫畫,才更能體會,梵然要達到那樣境界,背後是有多困難的,這也是為何他願意,一次拿出這麼多錢贊助他,可是幾天相處下來,他也察覺到,梵然有些事情,並沒有向他坦白,可是他也不知道該不該,打探這方面的個人私事。

 

像梵然就沒有帶手機在身邊,雖然阿奔在天涯旅店裡,規定所有房客入住時,都需要上繳手機,可是正常情況下,退房的同時,徐姐都會順便將手機歸還給房客,梵然是真的完全沒帶手機,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經習慣沒有帶手機,可是這裡是台北,他一個外地來的人,如果沒有手機,到了這裡該有多不方便啊。

 

就算阿奔這樣,對手機沒有依賴性的人,回到房間裡,還是會把手機拿出來充電,看家人或旅店那邊,有沒有事情找他,梵然則不,觀察了幾天,他完全沒有拿出手機過,阿奔一開始只是覺得奇怪,後來才明白他的手機,也許根本不在身邊,

 

這樣又衍生了另外一個問題,沒有手機的話,梵然該如何和莫亞妮聯絡?在阿奔的記憶裡,他們兩個從在旅店相遇後,亞妮回台北後,由跑回台東找他,那時開始便每天黏在一起,據阿奔自己觀察,都是亞妮主動的,而梵然則像是,漸漸對他展開內心那樣。

 

即使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,可是阿奔嘴上會勸梵然要想清楚,實則很想為這對旅店裡,繪畫方面的神鵰俠侶鼓勵的,阿奔一直深信愛情是女人,能夠給予男人最有效的療傷藥,他認為亞妮正是梵然所欠缺的,那一份藥,能夠穩定他的心性,並且幫助他們兩個人,更上一層樓。

 

之後發展正如阿奔所預料的,梵然那段時間的心病,因為亞妮的出現,在他無條件奉獻的至愛下,被療癒被救贖,梵然非但恢復本來作畫的功力,甚至遠超過去的自己,亞妮自己在肖像畫上,也有很顯著的進步,以徐姐為代表,那群很反對他們在一起的房客們,看到他們兩個人,身上有了這樣變化,也漸漸的閉上嘴,靜靜地欣賞著名為愛的奇蹟。

 

他們在旅店的時候,不管到那裡都不會距離太遠,可是怎麼這幾天下來,完全沒看到梵然聯絡亞妮,就算梵然很被動,但亞妮應該會主動啊!怎不能因為害羞,所以不會做阿奔面前,刻意不講電話吧?從無意間知曉這件事後,阿奔便一個人默默觀察梵然,幾天的觀察結果,更讓他確信,在亞妮這件事上,梵然沒有說真話。

 

照梵然那時的說法,他們是一起結伴回台北的,而莫亞妮因為要回家團圓,梵然不便跟去,才會跑來找阿奔,如果是一起回來的,現在春假都快過完,他們總要想約什麼時候回台東吧?總不可能回來的時候,是一起回來的,而回去反而分開吧?再加上梵然身邊沒有帶著手機,更讓阿奔懷疑梵然是獨自上台北找他的,和亞妮一起、他要回家和家人團圓,那些話都不是真話。

 

阿奔所懷疑的事情,其實只需要主動和徐姐聯絡,就能從中得到答案,可是阿奔和徐姐,他們兩人相處模式,就很奇怪,你不主動聯繫我,我也不會想打電話給你,兩個人都是這樣的個性,該說他們兩個人在這方面,想法很相似嗎?可是在梵然這件事,如果阿奔有主動去詢問,之後兩人就不會為了這件事而發生爭吵,當然此時的阿奔,並不會想到這些。

 

對於梵然和莫亞妮,他等於既擔心,又不希望自己看走眼,所以裡面多少有點賭博性質在,在梵然沒有透露實話的這件事,阿奔選擇去相信他,就算是善意的謊言,至少梵然那時有說,會帶亞妮一起去南田村,而不是丟下他一個人,梵然雖然對繪畫以外的其他事,永遠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,但是他畢竟是一個說話做到的人,所以阿奔也不再多煩惱這件事。

 

再來幾天碰的春節出遊潮,北海岸的各個景點,人車湧入,阿奔原本很舒服的開車路線,現在塞滿了出遊的人潮,看到這樣的情況,阿奔只能改變他的行程,等於留在淺水灣玩水,不然就是從淺水灣往白沙灣的方向走,兩個景點雖然在地圖上,相距一段距離,可是畢竟是在同一條海岸線上。

 

當抵達白沙灣時,看著那小時候來過,但已經與回憶對不上的街景,阿奔腦海裡,慢慢浮現祖父祖母還在的時候,對於這片海岸線的喜好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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