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的關係,有機會跑遍雙北到桃園,新蓋或已經交屋的大樓,這裡的大樓,少則十五層,高則上看四十層,買當然是買不起,可是天空和城市的景觀,是屬於我的。
有玩空拍機,那是藉由小飛機升空,代替人去觀看整個城市,和實際站在大樓女兒牆邊,拿手機對著城市去拍,又是不一樣的感覺,每逢到了一個新地方,我都會找機會溜到最高處,對著大樓周圍的景色,盡情的拍照。
國中時,沒有頂樓可以上,天臺大多被鎖著,只能在高年級的教室,看著校園,看著樓下奔跑打鬧的同學,那時還沒有智慧型手機,但或許是在這時,愛上高樓的感覺。
大學時,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,不是上大夜班,就是熬夜玩遊戲,這個階段,對頂樓沒有過多的嚮往,去學校也只是打發時間,沒有強烈的企圖,我想學些什麼,要為將來自己多累積點什麼,沒有,我的大學生活,最在意的只有女人,成績不好,書看的少,反而那段時間有人陪。
出社會後,坐了幾年辦公室,有印象的是在中和遠雄世紀廣場的時光,那時已經回復到一個人的狀態,腦子不停轉動著,思考自己人生的下一步,該怎麼走?每天休息時間,都在頂樓度過,看天空思索著,鼓勵著自己,那時的照片留下的不多,倒是有幾張,是在頂樓拍的,大概是在這時,加深自己對上高樓,這件事情的喜好。
到了台南工地,當時的他是台南的高級大樓-耘非凡,是附近的制高點,我只要有到頂樓,很習慣拍照留念,拍的多,漸漸就愛上了這樣的行為,我看過台南許多古色古香的老街小巷,也從高處看過這座府城,至今它還是我最愛的城市。
雙北和桃園,這幾年下來,我到底去過多少建案,自己也說不準,反正到了現場後,我只在意三件事,廁所在哪?中午在哪裡休息?一定要找機會上頂樓拍照,工作什麼的,都已經是固定流程,完全按表操課即可,這三件是不先搞清楚,我整天的工作,都會感到渾身不對勁。
站在高樓大廈的女兒牆,俯瞰著整座城市,它是很繁華,它是生機勃勃,它對那些外地來的,有強烈的吸引力,可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,對這座城市,我只剩下一絲好奇而已,並不會特別想為它貢獻什麼,讚頌什麼,我在這裡成長、戀愛、工作,可不代表著我愛這座城市。
看著高速發展的城市,只感覺人類被那高速拖著走,是被動地向前,也是被強迫的,這樣拖久了,人類在過程中,捨棄了許多美好,而那些美好,拋棄過後是怎樣都找不回的,從不同的角度看著這座城市,真的能明白我只是喜歡那個景,可是對它內在,有很深的厭惡感。
大部分人,都無法阻擋城市進步的腳步,有你沒你,它還是會每天努力長身高,越變越醜陋,知道了它不會有所節制,多說一句也沒人聽,那還不如乖乖獨自愛上高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