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常海來到距離球一公尺的地方,感受球旋轉時帶起的風壓,聆聽槍切破空氣的聲響,用聚音入耳的方式,對花和弦說道:「你還年輕,還有大好的人生,等著你去體會,我來日所剩不多,記住現在用槍的快樂,永遠不要忘了現在的你,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看,你拿起血河槍的樣子。」

 

說完樂常海閉上眼,他剛剛並沒有和四鎮統領說實話,不是只有一招,而是只剩一招,月將軍的武功殺氣過重,不知收斂,會對花和弦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,現在只有我,能夠在不傷害的情況下,讓這顆球停下來。

 

『老夥計,就用那一招。』

心中這樣對血河槍說的同時,樂常海左手掌不斷靠近球體,低下頭,右手抓緊血河槍,把手臂向後弓起來,像是在凝聚全身的力量,場邊有些和樂常海並肩殺敵過的人,很快認出這招,四鎮統領更是擔憂的搖了搖頭,因為將出的這招是樂常海,自創的帝王絕式霸槍裡的招式「萬古血河」,威力很兇殘,可是對自身的反傷,也是很劇烈的。

 

他們還想出聲阻止,只見眼前紅光一閃,樂常海已經衝出那一槍,槍威立馬破去球體的外殼,當碰觸到花和弦握的槍時,他槍一往上挑,將槍挑飛,並且讓此招的所有勁道,往天空宣洩,觀眾只看到血紅色的螺旋風勁,向天空飛去,風捲殘雲般破去原本聚集的烏雲,雲層破了,隱約透出陽光。

 

花和弦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,慣性帶著他繼續原地轉了幾圈,才向飄落的花瓣傾向一邊,眼看就快倒下來,他父親花宗主即時抱住,才驚訝的發現,兒子的衣服早已溼透,而整個人很虛弱的喘著氣,真難想像放任他再轉下去,人的體力會被榨乾,到怎樣的慘狀。

 

花宗主環抱著花和弦,不讓他倒在演武台上,造成二次傷害,對面的樂常海,外表看似沒事,實際上,他的身體狀況比他所想的還糟,整個右手臂的血管,彷彿停止流動一般,起先從指尖傳來激烈的衝擊,漸漸地讓整支右手麻痺。

 

發現自己的右手,快沒力氣抓住血河槍,樂常海很快地用左手把槍拉向自己的身體,右手也順勢合十收到胸前,稍微環顧自身的情況,才更能肯定自己功力,已經大不如前,看向周圍的四鎮統領,和隱藏在觀眾席中,樂府的守衛們,『樂府再來靠你們守護』他在心中如此想著。

 

花和弦的身體動了一下,人慢慢醒覺過來,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靠在父親的懷裡,周圍站著都是過去四鎮會議,曾經看過的叔叔伯伯,眼前還有一位白髮老者,自己未曾看過,但今天比武的時候,好像在最高的觀眾席上,看到過他的樣子,花和弦用他僅存的力氣,對身後的宗主問說:「父親這裡是哪裡,我怎麼了嗎?」

 

花宗主眼裡泛著淚,就像萬幸撿回了一個兒子,語氣和善的說:「小花,你都不記得了嗎?你打贏了這次的四鎮演武,為我們花家拿下第一個冠軍,那之後...」花宗主原本還要繼續說,頓了一會後,接著說:「你轉到虛脫,暈了過去,是樂府大人救了你。」

 

「樂府?」花和弦出生至今,對於四鎮的事務參加的很少,也不會特別去打聽,只知道在四鎮之上,還有一個頭,實際上是什麼,他也不是很清楚,看著眼前白髮斑駁的老者,才想到父親剛說他救了自己,突然興起想要向對方鞠躬感謝的想法。

 

樂常海看著花和弦想像前鞠躬,搖了搖頭說:「不用多禮,你體力也沒剩多少。」接著對全場的觀眾,大聲宣布道:「還不替我們年輕的槍男,送上最熱情的鼓勵嗎?」

 

「槍男,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偶像,永遠支持你。」

「槍男!槍男!我愛你。」

「我想要嫁給你,槍男!」

「娶我,娶我!」

 

樂常海讓觀眾鬧了一陣子,才接著對花和弦,問說:「身為冠軍,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,說說看,你想要什麼?」

 

花和弦低頭看了四周,才發現跟了自己兩年的棉花槍,不見了,沒先回應樂常海的問題,反而很慌張的對花宗主的問說:「父親,我的棉花槍呢?」宗主先看了樂常海一眼,才答道:「傻孩子,你的棉花槍,在剛剛的比賽中破碎了。」

 

花和弦用盡全力喊道:「什麼,我的小棉花碎了,那我以後用什麼?」宗主安撫的說:「那個我回家在補償你,府主在問你話呢。」

 

樂常海看著如此單純的少年,不關心自己的獎勵,反而先擔心起自己的兵器,看來真的是位愛槍人,笑著說:「花三少,那不如這樣,你的棉花槍是我打壞的,我在賠你一把槍。」用左手抓著血河槍,向花和弦推了過去,說:「這把血河槍跟了我二十年,後來我棄槍,專心鑽研刀劍術,就冷落他好多年,不如就給你,讓你替我使用他。」

 

樂府主原本以為花和弦,一定會接受,哪裡知道花和弦一向不按牌理出牌,他這樣說。

「府主,這槍都跟你二十年,想必有點感情,我怎麼能就這樣搶你所愛。」花宗主聽到嚇一大跳,連忙說:「傻孩子,你怎麼可以拒絕府主的好意。」另外三鎮統領則被花和弦的回應,逗得泛起笑意,無不再心中想著『還真是一位毫無心機,思想單純的好孩子。』

 

「嗯,你這樣說也對,那不如這樣,我暫時把這把槍借給你,伴你度過無槍的過渡期,等以後你遇到更適合你的槍時,再把它還給我。」府主這樣說著。

 

花和弦想起反正自己面前也無槍可用,不如就先收下來,等以後再還給他,便伸手接過血河槍,手剛搭上血河槍時,指縫間傳來一陣陣暖感,原本在樂常海手中是包覆著紅光,現在來到自己手中,則散發著微弱的橘光。

 

耳邊聽到府主的聲音:「這把槍很認主人,它也很能感受主人的心情和個性,會隨著你的戰意,改變自身的硬度和質量,你來自攀枝花城,想必從小就在攀枝花的包圍下長大,現在槍透著橘光,就表示它已經認定你是它的主人。」

 

介紹完血河槍,府主又接著說。

「這把槍算賠償你的,那身為冠軍你想要什麼?」

「我想要能更精進自己的槍法。」

「現在還不夠嗎?你今年的表現已經無人能敵了。」

「就覺得自己還欠什麼,這樣是不夠的。」

其實樂常海早就選定花和弦為自己霸槍的傳人,可是又不能硬塞給他,就是想聽到對方自己開口,當然即使他索要其他物品,樂常海也會用話術,將話題導到槍法本身,如今聽到自己開口說想精進槍法,他心中感到相當欣慰,自己在槍法上找的傳人,沒有看錯人。

 

他示意台下的守衛,遞上一本薄薄的書,轉交給花和弦說:「這本《霸槍》是我前半生,經歷大小戰役,融會百家槍法,濃縮創出的三招槍技,現在把它傳給你,你一定要讓這部槍法,和血河槍在你手中,綻放出屬於你的槍芒,才不負你槍男的稱號。」

 

花和弦聽了府主的話,才知道對方對自己期望這麼高,他異常慎重接過槍法,感覺到薄薄的一本秘笈,內含著家族和府主對自己未來的期許。

 

此時,耳邊傳來府主鼓勵的聲音:「加油!你認真練,有一天一定能超越我。」花和弦看著對面老者,露出那一天最暖和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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