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高水長
認知傳統不是逆向回歸,而是借助歷史的維度認知自己
我們真是小看而錯看了古人
國畫革命的問題不在革命,而在割斷歷史
油畫與圖像
19世紀末,畫家們意識到:攝影將逐步取代傳統繪畫「記錄」與「傳統」的那部份社會功能
視覺心理學告訴我們:沒有純粹客觀的觀看,觀看往往被先驗的成見所決定,所左右,先驗性越強,觀看越可能是誤讀的過程
照相機加畫冊,是我們視覺經驗的全部來源
二十世紀西方繪畫史就是繪畫與圖像彼此衝突、逐漸轉化的歷史
羅蘭、巴特:攝影以其霸權鎮壓了其他類型的圖像,不再有版畫,不再有具象繪畫,只有一種以攝影為模式的具象繪畫,因受惑而順從攝影
一時聚散
千萬件文物交易究竟是如何成功,必有太多人事由起初的秘而不宣,終至於年代渺遠,無從查核,成了永久的無頭案
我們的糊塗是真糊塗。上百年持續不斷的文化革命、文化浩劫,都是大規模蓄意存心的勾當----我們根本不糊塗,而我們的種種不知道,我看是存心蓄意、不想知道
如何成就大師?
我們談徐悲鴻的人和,與他的天時不可分,因為民國初年的文藝菁英都給他遇見了;徐先生的人和,也與他的地利不可分,因為他常在民國時期的文化藝術中心。所以沒有他的天時,沒有他的地利,他的人和亦無從談起
他徐悲鴻有才學、有名望、有作品、有抱負,他就能施展,沒有任何人、任何機構、任何規定能阻攔他----這種事,今天可能嗎?
徐先生的「天時」,是少年時代迎來中華民國的誕生,是青年時代遭遇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洗禮。徐先生1895年誕生,歿於1953年,得年58歲——他要是早生三十年五十年,即便有齊白石黃賓虹的才,但不會是他徐悲鴻。他要是晚生三十年五十年,即便他的才天下第一,也不會成為徐悲鴻。
徐先生的「地利」,是 他生在江南。如果他生在吉林、黑龍江、甘肅、寧夏、貴州、雲南……他都不太可能得到後來的機遇
先生的文藝觀是「為人生而藝術」,他有一個論敵,主張「為藝術而藝術」,這個論敵,就是劉海粟——這是徐劉二位的「不和」嗎?不是,這也是徐先生的「人和」。諸位知道,法國有安格爾和德拉克羅瓦相爭,俄國有柴可夫斯基和穆索爾斯基相爭,德國有華格納與勃拉姆斯相爭,美國有海明威與福克納相爭……我們在世界文藝史各個時期,幾乎都能找到一對大人物,主張各異,互不相讓,其實彼此佐證,相得益彰。中國也有:譬如北宋蘇東坡與王安石之爭,譬如清末康梁與楊度之爭,五四時期有魯迅和胡適之爭——今天,我們各個學術和藝術領域,找得出這樣一對對旗鼓相當的大人物嗎?
今天全國各省找得到這樣愛惜人才、慨然作主、親自拍板、從善如流的軍政長官與教育長官嗎?全國各校找得到這樣胸襟開闊、人脈遍在、資望超群的伯樂教授嗎?全國各地找得到這樣一呼百應的精英群體嗎?
徐先生是一位民國人,一位民國時代的文人藝術家,是什麼成就了徐大師?是什麼成就了五四精英成為各個領域的大師?是什麼使這些大師至今無可取代?無法複製?無法超越?
所以我也給在座各位一個命題:為什麼我們的時代沒有大師?為什麼我們的時代休想出現大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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