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和他們相識後,我的價值觀,也受到不同層面的影響,一直以來我的想法,都是安安穩穩的過一生,做一份並不討厭的工作,然後有時間能夠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,對於大家所追求的財富自由、時間自主,沒有太多想法。

 

可是他們兩位,那是真正的財富自由,即使不工作,每天銀行戶頭還是會跳錢,他們之所以工作,純粹是想要多認識一些人,講白的是累積人脈,但實際上他們,醉翁之意不在酒,他們不過是想要藉著工作去認識更多更多...

 

「當然是認識女人啊!誰想要認識男人啊?一群比我們還要窮的人,跟他們互動,根本是浪費我們的時間。」Fish這樣對我說。

 

我們原本還在住處那邊聊天,可是他們兩個完全不會控制音量,說話聲音和笑聲都越來越大,都吵到書瑋下逐客令,他說:「吵死了,你們要聊天,去外面咖啡廳聊,家裡給我保持安靜。」就這樣我們被趕到,我最初和書瑋面談的那間咖啡廳。

 

他們可能也常和書瑋同來,早就是這裡的熟客,老闆一看到他們,問都不問,就請店員引導他們到他們習慣的座位,然後沒過多久,就送上飲料和餐點,他們則是對著我說,他們各自的情況。

 

瑞德最愛吐槽他哥,說道:「哈,亦文你別看他這樣,說的好像很灑脫似的,實際上他還是很愛前妻,只要接到前妻打來的電話,不管多遠,忙不忙,都會馬上趕到對方身邊。」

 

「那個女人畢竟是我的三初啊!亦文你可能會好奇什麼叫三初,就是初戀、初吻、初體驗,我和那個女人相愛好多年,之後也和他結婚,原本以為從此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,媽的誰知道,他去上健身房,居然和健身教練搞在一起,甚至還在我結婚時,所買的百萬名貴床上做愛。」

 

瑞德附議著說「對啊,你從那之後,便不再相信女人,卻還帶著怪癖。」

 

我好奇的問說:「什麼怪癖?」

 

瑞德解釋著說:「Fish他啊,專門找人妻,哎呦被別人破壞家庭,到他這裡,開始報復社會了,我們兩個是做房產出租,還有物業管理的工作,有太多機會遇到人的,他真的是各種亂來啊!去和那些來租房,別人的老婆私下約會,之後還上床,我們都勸他不要這樣,他還越玩越大,最瘋的時候,一個月每天約和不同的人妻見面。」

 

「我有跟每一位說,彼此就是聊得來才會湊在一起,不要放感情,更不要影響對方的人生,當然還是會遇到幾位不理性的,跑到我的公司去哭鬧,說什麼要離婚和我在一起,哇靠,嚇死人,都能因為外人協議離婚,難保以後不會這樣對我。」Fish像似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,露出很難看的表情。

 

「你真的蠻損的,不是我在說,你這輩子真正愛過的女人,只有你前妻而已,因為在他那邊受傷,之後也不敢認真的去處理感情,只想玩玩,這樣是真的很不好。」

 

Fish一直被他弟嘲諷,開始展開反擊,說道:「欸,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啊,我碰人妻是不對,可是你卻只喜歡剛出社會的新鮮人,你也沒有認真,不是一直再換人嗎?」

 

瑞德滿臉無辜,卻說著最渣的話語:「我換是因為味道不對啊,而且至少我這樣玩,不會有被人告上法院的風險,你好幾次,最後還不是拿錢出來擺平。」

 

我看瑞德年紀也和我差不了多少,怎麼會喜歡那種涉世未深的女性,不經好奇的問:「那個,瑞德你為什麼會喜歡稚氣未脫的社會新鮮人啊?」

 

Fish總算逮到機會,開始對他弟補刀,向著我說明:「哈,我來告訴你吧,我們剛出社會的時候,還沒有繼承家業,每個人都窮到脫褲,他這個人過出社會,和一樣剛出社會的人在一起,兩個人在一起好多年,感情一直都很好。

 

誰知道那個女的,突然有一天,一聲不響的拋下他,跑去澳洲打工去了,從此人間蒸發,他從那之後,就像是想要尋找逝去的愛情一樣,都只找同類型的。」

 

「我還好吧?就剛好跟那樣的人有緣。」

 

「別逗了,你就算是去夜店,找的也是那種清純可愛類型的。」

 

「媽的,誰像你那麼愛玩人妻,而且還為了無後顧之憂,將所有的房地產、銀行資產全部轉移到書瑋身上,這樣就不怕別人告你。」

 

「我是這樣做,可是你之後也學我啊,不是也把全部移轉到書瑋那邊。」

 

他們你一句我一句這樣鬥嘴著,只是我從話語中聽出一點奇特之處,他們居然將所有的資產轉到書瑋名下,連忙開口問說:「你們為何要這樣做啊?」

 

Fish態度自若的解釋說:「保險起見啊,其實我們很早那樣做了,並不是瑞德所說的,是為了玩人妻才這樣,之所以放到書瑋那,是因為他相對我們來說,更加穩定啊!我自己也清楚是在玩火,稍有不慎,很容易玩火自焚。所以要提前做好防備。

 

大概是我要結婚前,便和書瑋說,我的資產全部先轉移給他,那時也不知是怎麼想的,事後證明我是對的,本來是女方出軌,他卻獅子大開口向我討要巨額的贍養費,這時我一丟出薪資證明,直接將他的企圖所摧毀,但至少有留一間房子給他,作為彌補,我現在去到那個社群,全部的物業,也都認識我。」

 

「這麽說,fish 你也蠻特別的,你前妻對你那麼狠,你卻沒有對他落井下石。」

 

「他因為一時的情慾流動,而迷失自我,說真的傷透了我的心,可是他再怎樣說,也曾經陪伴我好幾十年,那個感情一直都在,既是家人,也是過去最愛的人,他需要我幫忙,去幫他也不會花多少時間。」

 

瑞德趁機問了個他好奇很久的問題:「嘿,那你們離婚這麼久,你會和你的前妻,也就是我過去的大嫂做愛嗎?

 

「偶爾吧!」

 

「還真會啊?」

 

「大部分都是他挑逗我的,我如果真想要,外面那麼多機會等著我,何必一定要纏著他,只是面對他時,更多的是回憶啊!」只聽見Fish嘆了一口氣說「唉,總會想起過去的自己,是多麼多麼愛眼前這位女人,結果他卻不懂得珍惜。」

 

聽完他的說法,有些部分讓我很有共鳴,開口安慰他說:「我聽你這樣說,某方面你還是很專情呢,只是無法在原諒對方,所以不會和他在一起,可是你還是會去滿足他任何請求。」

 

「或許我內心還當他是親人吧,即使他背叛過我,我至少還有心靈寄托,我弟那種完全病入膏肓,沒救了,欸,你是不是你早就忘了,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吧?」他又將話題導回到瑞德身上。」

 

瑞德連忙抱怨說:「哪有,我只是還沒遇到合適的啊!」

 

「哈,那是因為最合適的那個,永久性的從你的人生登出了啊!」

 

他們一直在討論前任的事,我問了一個自己對於書瑋過往很感興趣的問題:「你們兩個有看過書瑋的前女友嗎?」

 

「你是說那個差點成為億萬富翁的不幸女人嗎?」

 

瑞德搶過他哥的話,向我說了更多關於書瑋的往事:「當然看過,他身材偏胖,但是臉蛋長得很好看,個性溫和,處處會為書瑋著想,那時我們都會虧他,搞不好是我們三個人物之中,最早結婚的,叔叔也說會為他準備一份大紅包,做為賀禮,誰知道短短幾個月,他有了錢之後,卻失去所有珍惜的事物。

 

我們被女人傷歸傷,但是至少我們還是處在追求的狀態,他這個人情傷,比我們兩個都還要嚴重,估計一輩子也走不出來了,他完全不去和女性交朋友,他是有掛名公司的,他也完全不想去和別人互動,就這樣關在家裡看書。

 

我們很擔心他,勸他想幫他走出去,可是他自己並不想要,最後我們想破頭,才想說不如幫他找人來當他的室友,看有了室友之後,他的人生會不會帶來改變。

 

你那天面試的時候,應該也有感覺到吧?書瑋這個人,脾氣倔,加上有錢,很容易看不起別人的休閒娛樂,在他眼中除了閱讀、寫作之外,都不是正當的興趣,我們也為此特定找有這方面興趣的朋友,想說來試試看,結果每一個都被打槍。」

 

Fish終於有機會插上話,他說:「書瑋他很誇張啊!聊天的過程裡,便一直在觀察對方,只要對方身上有某個特質,是他不喜歡的,他就只會盯著那個缺點,一直看,完全忽略對方其他的優點,所以我們訝異居然有人真的能通過他的面試。

 

你可能會覺得,我們兩個怎麼突然這麼頻繁出現在這裡,事實上我們很多話,也不敢當面對書瑋說,就算扣掉我們寄放在他那邊的資產,他依然是我們三人之中最有錢的,有錢人有百百款享受的方式,他也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,就是將自己和這座城市隔絕開來。」

 

我心想一個那麼有錢的人,然後討厭自己所住的城市,真的好怪,順著心意問說:「他那麼討厭這座城市喔?」

 

「討厭的可能不是人事物,而是那逝去的美好回憶,他從高中開始就獨自一個人跑來台北,和叔叔一起住,然後遇到那個女孩,他對這座城市的各種美好回憶裡,都有那兩位的影子,現在等於他還活在這熟悉城市,只是那些回憶永遠不會再上演。」

 

「你們有試著帶他到偏鄉居住嗎,例如南部或東部之類的。」我很自然地提出自己的想法。

 

「他拒絕啊!出去玩還可以,我們公司辦旅遊帶上他,誰知道他就只想待在飯店裡,安排的那些行程完全不感興趣,只想去當地的書店,然後尋找這裡沒有的書,買完之後沒過多久便想回家窩著。」

 

照書瑋的個性,應該會買非常多書吧?人在外地,書怎麼辦,我順著他的話題,反問說:「那些書,他怎麼帶回來啊?」

 

「找當地的貨運啊!他對文創小物或是紀念品,全部沒興趣,只想買更多書,來充實自己的書庫,你說這樣的人,怎麼會想要離開台北?他等於是被這座書庫給束縛住。」瑞德說完,都被自己的話給逗笑。

 

我腦海裡想像那個畫面,一群人浩浩蕩蕩到處旅遊,結果書瑋他完全不合群,脫離大部隊活動,反正他有沒差,對於其他的事物完全不在乎,只想利用出來的機會,和更多書本相遇,就好像在他的世界裡,一切都不重要,他只要書本。

 

我和他的堂弟聊天之後,更加感覺到書瑋,因為情傷的事,自己不願面對那些痛苦,選擇躲進書本的世界,而且不是短時間,是持續好幾年的光陰,哇,他的親戚和我說這些,該不會是希望透過我這裡,來慢慢影響書瑋,讓他能夠走出去,回到現實世界當中。

 

我哪有那麼厲害啊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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