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教育(二版)
L’Education sentimentale

作者: 古斯塔夫.福婁拜  
原文作者: Gustave Flaubert

譯者: 梁永安
出版社:野人  
出版日期:2020/07/15

 
如果不是因為莫泊桑的關係,我不會認識福婁拜這位作家,正因為他是莫泊桑的師父,而莫泊桑又是我在寫實筆法方面的師父,他就成為了我師祖的存在,才會為著這層關係,我找了他的書來看。
 
十九世紀的法國,從小說裡讀到許多,並不是很喜歡他們的風氣,底層平民還好,可是上流社會都是一個樣,男女都放肆的偷情著,真的有一種婚姻關係,對他們的約束力,等於零的感覺,這樣算是浪漫嗎?不是,總感覺都在亂來,這部《情感教育》就是在這樣時代背景下,給創造出來的。
 
 
故事簡介:
 
主角腓德烈克·莫羅,富家公子,剛從法學院畢業,他對人生有好多事情想做,一次偶然的機會,他邂逅了畫商阿爾努的妻子,他陷入長時間的單戀,開始進入一種「想歸想,這些計畫都沒有實現過。」,因為他自身的條件,之後更周旋於煙花女、有錢的寡婦之間,結果最後卻落得一無所有。
 
愛情沒有開花結果,自己各種想做的事情,最終也因為猶豫,沒有一件達成,厚厚的一本小說,就只是看主角一直在那邊鬼打牆,他有太多的機會,能夠徹底改正原有的生活,他沒有他選擇逃避,這本小說是這樣的故事,真實嗎?一半吧一半,可能因為我經歷過逃避那個階段,所以更能明白問題本身根本沒有多麻煩,迎面而上才能有所成長。
 
描寫女人的片段:
 
她頭戴寬邊草帽,帽上的幾條紅緞帶在腦袋後面隨風飄拂。她額上的黑髮髻分別繞過兩邊眉梢,垂得低低,把鵝蛋臉映襯得分外撫媚。她身穿一襲有著綠色圓點的薄紗禮服,禮服上有無數皺褶,看來正在繡些什麼。她筆直的鼻梁,下巴和整個輪廓,於麗然藍天的映襯下顯得清晰分明。
 
他平生沒見過那樣富有光澤的深色皮膚,那樣誘人的身材,和那樣能夠被陽光穿透的纖纖玉指。他滿懷驚訝地望著她的針線盒,彷彿那是一件寶貝。她叫什麼名字?住在哪裡?有著什麼樣的身世和過去?他渴望著看一看她家裡的擺設、看一看她穿過衣裙和知道她都是與什麼人來往,她肉體的吸引力在他心裡勾起了一種讓人痛苦的無邊好奇心。
 
她像是從他閱讀過的那些浪漫小說裡走出來。這女人的魅力加一分便太多,減一分則太少。他覺得,天地在剎那間變大了。她是萬事萬物匯聚的那顆光點。
 
她臉上的肌膚緊緻但黯淡,就像摘下的水果那樣,雖仍飽滿,卻已失去光澤。她的頭髮按英國風尚綰成螺旋狀髮髻,髮絲比真絲還細。她天青色的眼珠子炯炯有神,每個小動作都優雅迷人。坐在廳間最深處的一張雙人沙發上,她反覆用手去撫弄日本屏風上的紅穗子,而此舉無疑是為了秀出自己的美麗玉手;這手細而長,手指尖翹。她穿著灰色的雲紋綢長禮服、套一件高領的緊身胸衣,十足地女清教徒模樣。
 
他們愈是小心隱藏欲望,這欲望就會變得愈發強烈,而兩人的舉止便愈發地拘謹。這種自欺欺人的後果之一,是讓他們的感官變得異常敏感。
 
有一分鐘時間,兩個女人都從頭到腳把對方端詳了一番,想要找出對方有哪些瑕疵。她們都嫉妒對方,一個大概是嫉妒另一方的年輕,而另一位則是嫉妒情敵的風韻不凡和雍容華貴
 
 
對於主角腓德烈克的想法
 
首先,他不是沒有條件,追求一份正常的感情,或是成就一件他所想要的事情,他剛從學校畢業後,先是收到母親的贊助,之後又繼承了叔叔的遺產,他就不是普通窮苦人家,他是富二代啊!看到富二代如此花天酒地,正經事不去辦,就這樣沉迷於不同女人之間。
 
看他對女人的態度,就能知道他是個遇事猶豫不決,當想不出解決辦法時,往往會在事情之前,選擇逃避,他對書中女性角色的態度:
 
阿爾努夫人,單戀的對象,從書中來看,他不是沒有機會,在中後段的章節裡,因為阿爾努壞事做盡,讓他的妻子對婚姻失去信心,開始會在主角這裡,尋求慰藉,然後兩人就差那臨門一腳,就算女方表現出不敢接受主角的情意,結果我們的主角怎麼做?他保持著風度,開始避不見面,跑去找煙花女瞎混,越讀越火大阿,你都堅持那麼久了,人家都到你面前,還在那邊保留風度?
 
純情少女露薏絲愛他,卻躲著對方,主角在對方小的時候,出現在人家面前,有種玩弄對方的感情,哪曾想露薏絲當真,從小就幻想著要成為主角的老婆,長大後主動對主角示愛,結果我們的主角怎麼做?他又跑了,一樣躲到煙花女那邊,惹得露薏絲心碎,最後回到故鄉嫁給別人,媽的主角是不是只會逃避啊?這段感情是我書中讀到,認為是主角遇到最真誠的感情,可是他一點都不珍惜,最後有那樣的結局,活該死好。
 
明知道羅莎妮是煙火女,還是沈迷於他的胴體,羅莎妮應該是書中的大魔王存在,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,主角也是知道的,依舊選擇和她鬼混,常常跑到她這裡尋求身心靈的撫慰,在故事中,只要主角面臨無法解決的問題,他最常做的就是躲到羅莎妮這裡,真要我說,比起阿爾努夫人,羅莎妮才是真正讓主角一事無成的罪魁禍首。
 
當然明明是主角自己的問題,也少怪罪人家羅莎妮,反正主角就是沒能力面對考驗,只要是碰到棘手的,都會躲到溫柔鄉裡面,如果要排名最討厭的女角,羅莎妮這個角色,就是和主角有牽扯的女角裡,我最討厭的,等於是誘惑主角踏進地獄的存在。
 
丹布羅斯夫人,主角看上人家的錢,然後去當對方的入幕之賓,可是只因為一場拍賣會,拍賣物件是他初見阿爾努夫人時,夫人手裡拿的針線盒,然後就在拍賣會上和丹布羅斯夫人鬧翻,等於他當初為了錢,委曲求全的去吃了許多苦,卻在最後一刻放棄。
 
這這這,主角做事情完全沒有在看的阿,他最後會搞到一事無成,也是因為自己這樣的個性所致,他都願意為了阿爾努夫人,忍耐那麼久的相思之苦,卻做不到看在錢的份上,而做出讓步,這樣的男主角,真的讓我喜歡不起來。
 
他對女人是這樣優柔寡斷,對自己的事情,一樣是猶豫半天,小說裡出現大量這樣的片段
 
「什麼也不做、什麼也不嘗試——因為得失心太重,他反而失去了動力。」
「朋友給的建議:不敢的話就別再想她。」
「沒能實行的寫作計畫。」
「經過半個月的猶豫後,他最終決定什麼都不做。
 
真的好想對主角說,老哥,你的條件這麼優渥,而且人生不是只有女人,我真的覺得你錯過露薏絲,是你一輩子最大的失誤,他才是真正讓你,,人生發展的方向轉向的人,你不想要你逃避,那就乖乖認命吧。
 
當然,這樣的人現實很多,所以福婁拜這樣寫,還真的很符合普世價值,因為不論國內國外,事前想很多,而到最後不嘗試的人,從來沒不會絕種,該慶幸的是,我已經不是這樣個性的人,所以我讀到主角這樣的人,只會感到討厭而已。
 
 
人生最美好的時光
 
什麼時候是你人生最美好的時光?這個問題的答案,是小說的結尾,主角和朋友認為讀書的時候,是他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,每個人的答案應該都不一樣,所以什麼時候是我的人生最美好的時光,我可能會很矯情的說:「現在」。
 
我並不像小說裡的主角那樣感慨,「我們一直沒有把念中學時想要做的事付諸實行」,我現在所想所做的,都是我學生時代時沒想的,下班後閱讀和寫作,偶爾畫畫練練琴,這樣的生活,我從來沒有想過。
 
學生時代我只想著女人、打遊戲,還有想死,這三個從我中學時,開始佔據了我的人生,雖然我前面批評腓德烈克遇事不絕,永遠在那邊猶豫,實際上,在他身上我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,我會討厭他,就像是在討厭過去的自己的一樣,小說裡並沒有給予他覺醒的機會,他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能完成。
 
腓德烈克他是因為愛情而墮落的,說來很巧,我的一生,受到愛情的影響,比什麼都大,曾經因為失戀,而不想活,也因為遇到愛情,讓我重生,這樣的經驗,都能夠寫成傳說了,由我當主角的傳說故事,到現在還沒有遇到有結果的愛情,但並沒有因此對愛情失去信心,依然願意全心全意的愛著對方。
 
我和腓德烈克不同,雖然我逐漸衰老,可是我並沒有放棄,即使不算富二代,但我還是有屬於自己的本錢在,我熾熱的欲求與旺盛的熱情依然燃燒著,抱負更是隨著年齡愈加擴大,精神比年輕時更加堅定,情感更是澎拜,還是沒沒無聞,可是我一直走在自己想要走的路上。
 
此時此刻,真的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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