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頭上說五分鐘,實際上等待的時間也超過了,我不敢去催她,在門口席地而坐下來等她,拿出地圖,重新看了一遍,昨天完全是追著初音的腳步回到這裡,都還來不及去標記那些地標,就已經草草的走過,如果可以的話,我希望從住家這裡,連通到指揮所和通往下層的通道,路上經過的地標,都能夠標記在地圖上,畢竟之後可能會常往這兩個地方跑。
 
看著地圖,基地的居住區由兩條藍色的交叉線所分隔,通常地圖上標示藍色線多用於河流,可能是兩條河吧?我這樣猜想,兩條河將居住區劃分出四等分,而昨天所標示的紅點,也就是現在我所在的初音家,則是在左下這一塊,從兩條河的交匯出數過來,是第一排第三間的位置,埋頭看地圖的時候,身後傳來初音的聲音:「讓你久等了,走吧!」我站起身看向她,不看還好,一看雙眼就定在她身上,怎樣也移不開。
 
初音從相遇時的皮衣,和剛吃早餐時所睡衣,上半身都較為寬鬆,只露出手臂和小腿,我單從她表露出來的部分,去判斷她是屬於纖細體型的,誰想得到她現在換上一套棉質的圓領貼身連身裙,把她之前都藏起來的好身材,完美地襯托出來,看了幾眼,才將視線刻意地轉到旁邊去「好看嗎?」初音的一句話,又將我的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「很好看,妳明明就很有...」我發現這句話,有點挖洞給自己跳,趕緊把話又吞了回去。
 
初音很快地意會過來,她用雙手在胸前比出捧胸的動作,語帶挑逗的說:「很有料是嗎?就知道你們現界來的男人很膚淺,藏起來的時候,就只會說很有氣質啊!身材纖細啊!現在不藏了,兩隻眼睛倒是很聽話,只會盯著那邊在跟人講話,是小時候都沒被媽媽餵飽嗎?」她都這樣說了,更讓我不好意思盯著她看,雙眼偏到白色的外牆上,而臉頰又再次燒紅起來,一股香氣無預警地襲過來,初音用左手勾著我的右手,靠在我身旁,將我往大門外帶,邊走邊說:「只是呢,你今天很聽話,嘴又很甜,獎勵你一下,你想看就看吧,地圖和筆有帶著吧?我先從我家在哪邊跟你說。」
 
就算得到她的許可,我也不敢將本性顯露出來,只能任由她帶著走,時時控制邁開的步伐去配合她,裝作認真看著地圖的樣子,只是初音一直跟我講話,我比她高一個頭,當仔細聽她講話時,她女人獨有美好的部分,就近在眼前,我看也不是,不看也不是,只能無助地在心中告訴自己,她是異界旅遊的一部份,她所有的一切,都是由程式碼編寫的,可是她的體溫是如此的真實,右手不時傳來的觸感,又是那麼柔軟,這樣的情況,到底是天堂,還是地獄?我也分不清楚。
 
初音她呢,也沒有顧慮那麼多,很專心的在跟我介紹住家附近的環境。她將地圖拿了過去,順時針轉了四十五度,原本紅圈在左下部份,現在變成正下方,她是這樣說的:
 
「我們基地居住區,建置時大家討論後,街道規劃成棋盤式,而你在地圖上所看到兩條藍色線,就是地下河,兩條地下河將居住區分割成四等分,我們所在的地區就是南區,其它區域可能暫時也不會去,我就不用多作解釋。」
 
此時,我們正走到一條地下和旁邊,河面上漂浮著大量的浮萍、綠藻等水生植物,將整條河點綴成綠色,我們停在低矮的堤防看著流水,初音伸手指向河面,說:「你可別小看這些水生植物,我們所呼吸的空氣,之所以會這麼乾淨,以及明明在洞穴哩,還不會感到胸口悶悶的,都是它們的功勞呢!」
 
我又一次被異界的科技所驚訝到,就算有先前吸音石的經驗,可是有關空氣的問題,從我一進到基地後,就察覺到和現界完全不同,那時就很想知道,他們是怎樣解決空氣不流通和氣味不新鮮的問題,只是答案當揭曉時,我又只能佩服異界的做法,僅僅靠這些現界越來越少見的水生植物,就達到現在舒適的境地,異世界還真方便呢!
 
初音在我讚嘆那些水生植物的同時,繼續問道:「這條河叫塞納河,你覺得它是什麼顏色的?」
「什麼,河水還有分什麼顏色?」我再次仔細觀察她口中的塞納河,即便被水生植物佔去它大部分容貌,可是還是可以從一叢叢綠色當中,看出深層隱含著一股不能侵犯的藍色。河水的顏色是綠色、藍色有必要分這麼清楚?這是我自己所想的,口頭上依照河面上那一大片的水草,回答說:「綠色的。」
 
初音像是聽到她想聽的答案,勾著我的那隻手,比剛才還要用力,整個人表現出很雀躍,而她說話的聲音帶著愉悅:「對吧對吧,明明是綠色的嘛!居然有人堅持說是藍色的,連你這樣剛來的人,都覺得是綠色的,那一定是綠色的。」我注意她話中提到有人堅持反對的意見,有人是那些人?我沒有問出口,因為從我對她的觀察,只要她願意分享的,她自己會說出來,可是如果她不想說的,就算我態度再怎樣卑微的詢問,最後也只會惹的她惱怒而已,我才沒有那麼傻。
 
「好的,記得這條綠色的是塞納河,我們往下一站出發。」說完她又勾著我,順著堤防往前走,一路上初音的心情都非常好,可能有種找到「同路人」的喜悅在,只是她一開心,身體便在我的右側小碎動,女人的美好時不時頂到我,是的,我不得不用到頂這個字,我這樣得了便宜的人,怎能打壞她的好興致,只能由著她,默默承受這可能無法回報的艷福。
 
就這樣走到眼前出現另外一條河,這條河和我們身邊的塞納河的景色,就很不同了,水面反映著上方投射下來的光,盪漾著優雅的藍色,又能夠看到朵朵永不認輸的水草,它們獨立的漂著、勇敢的浮著,並不會令人感到突兀,甚至有種為河水增添顏色的感覺,我和初音站在搭建於兩條河交會處的涼亭,此時初音又丟出了相同的問題,問我說:「那麼你覺得這條河是什麼顏色?」
 
有了剛才得分的經驗,即使內心認為將一條河認定為單一顏色,如此狹隘的想法,是多麼幼稚無聊,可是我的理智還是輸給右手臂傳來的柔軟,回說:「這就不用問了吧?很明顯是藍色的呀!」此時剛好有幾朵不認輸的水草,從我眼前漂過,像是在嘲笑我的好色一般,我才發現兩條河流向和流速是不同的。
 
觀察一會兒有了答案,塞納河比較快,而大部分的水生植物,都是由它帶著的,而眼前藍色的河流,流速較慢,它的河面是乾淨的,直到在中心點和塞納河交會,雖然被它引走大部分的河水,但還是有少部分頑強的往前,更從中帶走了幾朵水草,就這樣形成藍中有綠、綠中有藍的兩條河。
 
初音聽到她心目中的正確答案,居然整個人跳了起來,女人的美好在我手臂上,上下的摩擦,我內心反覆哀求說『別再這樣了,妳只是程式碼,別這樣誘惑我。』她當然聽不到我內心的想法,開心的說:「嘻嘻,我們的想法都一樣,這條藍色的河,叫做多瑙河,塞納河和多瑙河,好像是從你們現界建立的資料庫當中,抽出來由我們票選出來的。」接著她話鋒一轉,開始說這兩條河的故事。
 
從這個異世界發生劇烈地震後,很長一段時間,外部的人沒有來維護異界的各項目,異界的一切,很自動都進入自我毀滅的情形,異界的居民,聚在一起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辦,是繼續和持續衰敗的城鎮共存亡,還是把握時間,將所有還能用的物資和科技,轉移到較能抵抗凋零的區域,最後大家的共識是設法轉移,很快地就找到了這個原本是魔都的地下城,大家合作將龍族和魔物全部趕出洞穴,立即開始規劃居民區,那時異界的居民,還有五千人人。
 
你可能會好奇,那時還有五千人,怎麼現在只剩下兩千五百人?就是因為這兩條河的關係,那時的居民區比現在大很多,我們居民雖然不需要喝水,可是那些農作物,以及牧場的動物,都還是需要水,那時便有人發現在第一層的深處,有一條地下暗流,便將它們導引過來,形成最初的塞納河,同時為了改善洞穴裡的空氣問題,在上游搭建水草頭放點,定期定量的放置大量的水草。
 
可是我們很快地發現,這些帶有水草的河水,不但那些動物不會去碰,而且所有的農作物也對河水有排斥性,就這樣在基地初建時,我們所想到的解決辦法,就是在引另外一條河到第二層的農牧區,我們用的方法是,將塞納河的河水,直接衝到第三層原本地下湖的地方,在湖邊加裝攔阻水草的裝置,搭配泵浦二十四小時打水,就形成眼前的多瑙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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