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學與政治

文學作品能使大眾相信尚未發生之事。

文學作品能使人樂意去做某些事情,讀了詩經會說話,讀了易經會占卦,讀了水滸會打架,讀了紅樓會吃穿,讀了三國會做官,詩歌小說都製造欲望和情感,而慾望和情感是行為的動力

文學有這樣的功能,宗教家、資本家、政治家都為之傾心,這三種人物都希望大眾相信他描述的尚未發生之事,因而改變了行為。

文學表現人生,批判人生,而政治管理人生,規劃人生。你表現人生就看見了政治,你批判人生就褒貶了政治。

文學家是沒有用的人,但「無用之用大矣哉」優秀的文學作品是國家民族的文化資產。

 

文藝和色情

追求利潤就要追求更多的消費者

文藝作品上市要努力吸引大多數人,遷就它們的水準。

一位牧師說過,人生在世最喜歡三樣東西:「一是不合法的,二是不道德的,三是使人發胖的

文學藝術的最高要求是創新

 

文藝與道德

一個人,遇見一個問題,他想了一個辦法來解決,得到結果

一個性格突出的人,遇見一個非常的問題,他想了一個獨特的辦法來解決,得到意料之外的結果

道德常常傾向於不作為,而且往往難以解決「不道德」的問題,看來「不甚道德」的人比較能幹一些,軍隊作戰的時候,往往是平時「調皮搗蛋」的分子有能力完成任務。

道德缺少戲劇性,戲劇性是文學作品的一個成分

一個單位裡如果個個君子,難免單調沉悶,一旦進來一個「通權達變不拘細行」的新同事,馬上古井生波,軼聞掌故陸續產生,人人眉宇間多了些朝氣。

從前地方戲的口訣「戲不夠神仙救」,時代戲的口訣「戲不夠壞人救」。從前說「無女人不成戲」,現在說「無壞人不成戲」

百善:萬惡。善行大致類似,罪惡的行為則千奇百怪,匪夷所思。

捐款的經過平鋪直敘,行賄的經過卻可能很有趣或者很曲折,你願意聽一個行賄的故事還是聽捐獻的故事?

給歹角編戲難度高,編導先得自己「夠壞」。好萊塢電影常常成為壞人作姦犯科的教材。

捐錢給紅十字會很容易,如果是向官員行賄就不同。如果你想從紅十字會的手中挖走一筆錢,那就更難。

道德行為和不道德行為都是文學素材,素材不能決定作品的高下。

 

人生經驗一席話

太平經驗和亂世經驗的區別在哪裡呢?

太平時,人有一百個心眼兒,99個壞心眼兒,1個好心眼兒,你把這一個好心眼兒擺在上面,99個壞心眼兒壓在底下,你待人接物先用這個好心眼兒,實在不行、你再把壞心眼兒拿出來。

亂世時,你有99個好心眼兒,一個壞心眼兒,你得把壞心眼兒擺在上面,好心眼兒壓在上面,你對人對事先用這個壞心眼兒設防,先用這個壞心眼兒探路,你的好心眼兒最後才用得著。

亂世民先用他的壞心眼對付太平人的好心眼,錯了,等到亂世民用好心眼的時候,晚了,正趕上太平人開始用壞心眼。雙方都沒錯,只是陰差陽錯。這可能是一切問題的根源。

 

有遠慮無決斷

我曾一一詢問平時接觸到的人士:「你是否願意為了五十年一後的人,現在就五天洗一次澡呢?」我得到的答覆是人人拒絕,事實上連我自己也做不到,儘管五十年後浴血取水的人群中有我的後裔。我們會說,我一個人這樣做了又有甚麼用呢,大家「不為最先,不恥最後」,必須等「人人為我」之後再「我為人人」。這也算是一次小小民意測驗吧

看歷史發展,總是上一代人把事情搞砸了,下一代人收拾殘局,開創新局。環保問題是我們留下的爛攤子,勢必也要年輕人去承受,去善後了!

 

文會商會兩家親

 

我說作家和商人是同行,並不是奇談怪論。經濟學有很多定理,都是照著人性定下來的,經濟行為要符合這些定理,也就是要順應人性。文藝創造也有很多定理,也是符合人性的,文藝作品的構成也不能違反這些定理。 我們都針對人性,有所為有所不為。

 

莫泊桑是小說家,他告訴我們,讀者對小說家的要求是什麼,他覺得千千萬萬人向他呼喊:安慰我吧,使我覺得有趣吧,感動我們吧,使我幻想吧,使我笑吧,使我戰慄吧,使我哭吧,使我思考吧。這些要求都從人性發出來,小說家必須能滿足這些要求。

消費者和讀者都有好奇心,沒有耐心,他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,所以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。常寫文章的人都知道,文章開頭第一句最重要,編輯常說壞桃不必全吃,開頭幾句如果不行,他就懶得在看下去,他是第一個讀者,在這一點上他代表千千萬萬個讀者。

文學寫作有一種方法,把順理成章的事情到過來安排,也就是反其道而行。說故事照例從頭說起,反過來先說結局怎麼樣?

工業發明也可以倒過來思考

 

中文教材經手過眼

台灣的注音符號有其優點,可惜全世界只有兩千萬人使用,而且不知道還能使用多久,大陸拼音必然成為中文拼音的正版主流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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