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言賞析:

所謂名門正派,都是聽的居多。大家都是兩手兩腿,天天拿兵刃吃飯,總不信我這口出生入死二十多年練出來的刀,打不過像你這未斷奶的小子!
我偏不相信學院派寫得出來,我自己就寫不出來。

千百年來,有哪個人、哪個門派真的能稱霸武林?
不錯。我們的姚掌門確是瘋子。他就是要完成千百年來武林從來未有人做過的事情。
我沒那麼厲害,不過是想做近百年來島國從未有人做過的事情。

短短二十年,武當派的武功竟然超越我們到這個地步?
因為我們每一天都在賭命,為了要比昨天更強!
我也在賭博,賭自己的前途,賭自己的未來。

荊裂:你在惱恨,為甚麼會敗得這麼慘?而且交手每一著都輸了給我。原因很簡單。我與敵人生死相搏的經驗次數,是你的數十倍以上。
我的歷練還不夠!

燕橫心想:這人年紀不過長我幾年,經歷和見識卻比我多了這許多...
荊裂:我跟你們這些名門大派不同。我的真正武藝修為,是在外面經歷幾百次賭命的戰鬥磨練出來的。出了家門我才發現,虎尊派教給我的,不過是個基本。
大學教育所教得基本已經夠了,剩下要靠自己努力了。

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練武的理由。我....我有!

荊裂:世間上有哪些武功不是由人創造出來?你的祖師爺想得出來的、為甚麼你就想不出、練不出來?他們憑空都想得到這東西,為甚麼你看過一次,反而沒有信心把它重現世上?
古往今來天才們寫出得經典,他們是人,我也是人,我也可以寫得出經典,才對。

再說,有的東西就算失傳了,管他媽的,就讓他失傳吧!你就不自創出另一套更厲害的武功嗎?你不會就決心打倒武當派,開創一個更強的青城派嗎?

每天不管吃飯、拉屎、睡覺作夢時,都在想著怎樣戰勝,不斷去找武當派的人,逐個把他們打倒。假如這樣也死不了,我就會成為高手----我對這條踏往最強之路,深信不疑。

荊裂:高手臨陣對敵,一顆心就要像海浪裡的浮舟一樣,令對手難以捉摸。那樣便能佔上先機。沒有秘訣,就是不斷嘗試,直至變成習慣。
每天練習,讓身體和頭腦去習慣,那種感覺。

荊裂:武道沒有正邪之分。武者只有弱、強和更強。孫兄缺了這隻眼睛,我猜也不是天生的吧?武道就是生死之道。哪個武者不用身體性命來賭?
文藝沒有好壞之分,只有能不能感動人心而已。

擁有共同志向的人,即使只得一個也足夠。
不急,我不相信島國內,會遇不到一個跟我有同樣想法的人。

姚蓮舟挑戰華山派所講的
無聊的規距,不會令人變強,也就沒有必要。

每個人,都有他自己的路

想看就儘管看。學得到的,也儘管學。武當派裡沒有禁止「偷學」這種無聊的戒條。只要是有天分和能耐的弟子,我們不怕傾囊相授,只怕你學得不夠快。沒有能耐的,讓你再看一百遍,你也未必學得來。

你要在最短的日子裡變強,這種無聊的門戶之見就得拋諸腦後。別說是同伴的武功。就算是仇敵武當派的招術,我一樣參祥學習。你也得這樣做。把一切可用的東西都掌握在手上,強者之路就是如此走的。「只要我們各門各派,從今不再懷秘自珍,打破門戶之見,互相交換參祥武功要訣和心得,再各自強化研練。」

謙遜是好事,可以讓人看清自己。但是過分謙遜,就是低估自己,會損害練武和比鬥時的信心。

「至誠」學劍就是要,忠於自己。
文藝之路,應該也是相同的。

「世上所有人都不外乎兩手兩腿,都是這般打鬥;可是人有了信心,等於多出第三隻手。」

最強的人,本來就應該走在最前頭。
世上沒有多少事情是奇蹟的。尤其是對於沒有天分的人來說。正因為天分不足,更以重自己的眼睛和腦袋;觀察、分析人家怎麼打、怎麼練,再演變成自己的招式,過程裡往往又找到新的東西。

裴仕英教導荊裂:張開眼睛,也把心打開來。去學所有你看見值得學的東西。再把它們變成你自己的東西我要學得還好多,各方面都有所不足。

男人就如刀子,要在烈火和捶打中,才能夠鍊得堅剛不折。又說:世上所有值得做的事,都是困難的

越是強悍的武者,上天越是賦予他不凡的逆境與挑戰。

最偉大的男人,同時往往也最自私。可是愛一個人,妳永遠不可能之挑他好的一面去愛。

練飛虹評荊裂:你學習天份的確很高,而且遊歷的經驗豐富,所學非常博雜廣泛。可是你沒能將學得技藝徹底融會,又不斷好奇去學新的東西,長此下去就成了貪多務得,難將武功提生到另一層次,成為真正的絕世高手。將你所學的東西,貫通為真正屬於你自己的一套武技。這是擠身更高境地的唯一法門。

然而幾位如此流浪,朝不保夕,又能挺得多久呢?光是練武,換不了飯吃。耕田的、養豬的、做工匠的,全都比你們好,好歹也養活人呀!除了打人、殺人,你們練武的幹了些甚麼?(練武本來就不是一件便宜的事情)我知道,是劍!劍令你們都瘋了!劍呆子!
曾經有女生跟我說,「魚與熊掌無法兼得」,以前還沒辦法體會,現在越來越能夠了解,要改變嗎?如果改變了,我想我會對不起當時那個堅持理想自己的人。

我恨透你們,我恨透所有練武的人!
同理,藝呆子好像也蠻貼切的,女生好像比較不會如此這樣!

心得:

武俠小說是中國文化的獨有的小說類型,從金庸、古龍、梁羽生、溫瑞安,到黃易,武俠文化之於華人是不可或缺的存在,近來獨創「狼派」武俠的喬靖夫,在華人武俠領域再掀波瀾。

所謂的「狼派」武俠,按作者的話:

這是有感於近年的武俠作品,武功描寫方面大多變得抽象或概念化,不是只有大堆神功絕招名稱,就是簡單得可以的「第x層功力」互轟;又或走向玄奇路線,變成仙人般瀟灑的「文鬥」,我相信不少讀者都早已看得膩了。

我自己對真實武術算略有些認識,而過去寫過的小說,又摸索到一種「實感」的打鬥寫法,覺得應該可以闖出一條較有新鮮感的「武鬥派」路向,因此一開始就作了「要寫出武鬥派味道」這個決定。

後來忽然回想起我很久以前讀過的一本武術書。那是日籍中國武術家,「雙龍拳法總會」會長龍清剛所寫的《中國拳法.秘傳必殺 鐵砂掌》﹙港台的中文版書名是《秘傳鐵砂掌》或《少林鐵砂掌》﹚。

書的前段有許多他所見所聞的中國武術界狀況。其中他形容,武術家分作「羊派」和「狼派」兩類:「羊派武術家」就是那些只練漂亮的表演把式,或者只講養身健體的師父,而「狼派武術家」則專心致志於實戰格鬥的技藝。

這個形容,跟我寫「武鬥派武俠」的原本概念完全切合。「狼派武俠」一詞,由此而生。

誰寫得好看?當我看過了溫瑞安、黃易這兩個人的之後,來看這本武道狂之詩,單純覺得溫瑞安太喜歡寫幫會、門閥、世家之間的勾結較量,而黃易最新的《日月當空》,比以前的作品,都還要YY,動不動就要上菜喝湯,武俠都不武俠了,反而覺得喬靖夫的還是比較有闖江湖的滋味。

可惜的是,或許年齡增長,武俠夢不在,現在看武俠小說已經沒有以前那種興頭了。讓我說來,光是這本《武道狂之詩》就帶給我幾個問題了:

一是,為何這些名門正派,絕對贏得過民間練出來的?

二是,為什麼主角都是天才?

三是,主角他們行走江湖、名門大派運作的錢和盤纏從哪裡來?

一也者,小說第一卷的五里亭之戰,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鬼刀陳,遇上了一個青城派剛升道傳弟子的年輕人。居然一招不過就差點被刺了個透心涼,作者雖然是為了表現出江湖人和武林人之間的武術鴻溝,可是在我看來格外覺得不合理。

那鬼刀陳少說也三四十歲了,難道人家在江湖走跳所磨練出來的武技,會不如一個只在深山中,和師兄弟對練的套招,不過十七歲的年輕人嗎?只會讓我聯想到所謂學院派和野性派的較量,而作者這樣寫,就是說明野性派不管練幾年,都是白練,進入專門的學院去受訓,出來就都是高手了,那對於沒能進學院的人來說,難道就不能追求武道的極致了嗎?

現在職場的分工,以及科系的分門別類,才是大大限制了對於文學、藝術、以及所有科學上的追求,往往會讓人養成隔行如隔山的一種慣性思維,明明都是一樣的東西,你新學一個東西,對他有深入的了解,回頭溫故知新,自己原本會得也會有不一樣的感受,我永遠不相信,創意和創造是可以教得出來的,所能傳授的只有那種感覺而已,剩下的還不是都要自己摸索,那有沒有進入名門正派,又有什麼差別。

二也者,這根本是武俠小說的惡習,甚至可以說是他們中華文化的偏見思維,太重視天才神童,卻忘了提升自己,這只是讓我想到魯迅的散文『未有天才之前』中所提及的論點,天才並不是自生自長在深林荒野裏的怪物,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長的民眾產生,長育出來的,所以沒有這種民眾,就沒有天才。

在台灣根本沒有那種民眾,怎麼可以生的出來呢?

小說中的四大主角,哪一個不是天才,年紀輕輕,武藝高強,放眼現在又有多少人可以如此,如此崇拜天才,會壓抑那些努力的凡人,我是凡人,但還是可以自認與眾不同,為了那個念想而努力,反正沒有礙到誰吧?

破門六劍中,我最討厭的就是童靜,不知是作者故意描寫,還是只有我如此,把他寫成那種用眼睛看就學會,擁有著特殊練武天賦,先天真力的資質,所有前輩都搶著收他為徒,想要從他身上看到武學上自己未能晉的境界,從他嶄露之後我就更加討厭他,「一個超越想像得武學領域,因為奇異的契機,在她面前展現了這麼一幕。並且像跟她心裡潛藏的某些東西聯結起來」那好像是在說其他苦練的人都是呆子,她之前還敢說「有沒有天分這回事,得要練過才知道。」結果看來,就跟鳴人在第一部雖身為吊車尾,但還是說要努力,最後揭曉他是六道的後代,父母都是天才一樣,只證明努力根本沒有用,因為擁有贏不了有血統和天賦。

而我最喜歡的荊裂,雖然也是天才,但是他的說法讓我很能夠認同「年輕時遊歷四海,修習眾多異國武藝,曾立誓要把師門「南海虎尊派」變成世上最強的門派,決心攀附武道之頂峰,成為最強武者。」這不正是我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嗎?

也因為如此,他所說的話「相信自己是天才的人,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天才。可是真正的天才,必然相信自己是天才」和童靜那種嶄露出來後,透過練飛虹、姚蓮舟、雷九諦眾口鑠金吹捧出來的天賦「百年難得得武學奇才」,聽來還比較令人信服,我認為照現在教育普及、機會均等、可自由選擇自己的興趣,每一個人都有他們的天才,所以不應該在如此這樣把主角刻劃成天才了,應該著重於一個人發現自己的天賦,然後努力使其開花結果,即使最終失敗,但他還是盡了他最大的努力,這樣的人,難道不配稱為天才嗎?

雖說可能會流於平凡、濫竽充數、大眾化,但那又怎樣,有錢大家賺,有名大家享,每個人都有機會闖出頭來,最終能否繼續登高,還是從此下坡,那完全回歸個人,那一直標榜著年輕的神童、天才,也就意義不大了。

最後,也是我現在看武俠小說最沒辦法接受的,因為以前學生時代沒體驗過現實的考驗吧?如今只會覺得這些人根本很可笑,不耕不犁不漁不商,卻還能餐餐魚肉頓頓酒菜,還有閒情逸致去專研武功,完全不事生產的人,還在那邊天天自稱天下無敵,還不是恃強凌弱,憑藉著自己高深的武功,對人收取保護費、過路費,講白一點,就是一群地痞流氓、魚肉鄉民的無賴罷。

小說中有一段,主角燕橫教導剛入山的弟子劍法,叫他們每天練格擋、撥切,然後別的甚麼都不要想?我真的覺得這種『不要想』的思想,真的為台灣創造許多每天只會工作,不會去爭取自己權力的勞工,而那些人現在都還是工地當中的主幹,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,他們聽著陳雷歡喜就好中所唱的「若麥想嚇多 咱生活卡自在」,的確很認真工作沒錯,問題卻使得台灣薪資原地踏步十六年。

沒有人站出來爭取,老闆和政府怎麼可能自動自發的來為員工加薪?

在小說中描寫武林人士錢的來源,一是最一開始的調停行俠,誰先出錢請求幫助,誰出得比較多,她們就幫誰,二是鏢局,收取運鏢壓鏢的費用,當然這也要有後台背景的人,才有辦法身任,三是收過路費,端出自己是誰門誰派,請老闆贊助自己一些旅費,四是仗義疏財,就是廖添丁幹的那種事情,去偷有錢人的錢,分給貧困的窮人,當然自己也留一點,最後,就是當殺手,這些都是他們牟取生活所需的手段。

可是,擺在現代,有哪些可以做的,135根本就是黑道的行為吧,2現在有運鈔車和保全,也不需要鏢局了,鏢局也轉形成銀行了,4明顯犯了強盜偷竊的罪刑,現在做這種是的人不會被稱為俠盜好漢,而是小偷犯罪者。

結論:

這套小說叫做《武道狂之詩》,雖然現在還是有武術、格鬥競技相關的職業,但是對我來說,在武道上的追求,其實那種態度,跟作家還是藝術家,對於真善美的藝術極致的求道是一模一樣的。

所以,燕橫或童靜的際遇,其實我覺得沒什麼,反而是荊裂所描繪出來的「世間上有哪些武功不是由人創造出來?你的祖師爺想得出來的、為甚麼你就想不出、練不出來?他們憑空都想得到這東西,為甚麼你看過一次,反而沒有信心把它重現世上?」,以及他師叔所說的「去學所有你看見值得學的東西。再把它們變成你自己的東西。」是我現在唯一能用來鼓勵自己的。

雖然作者,在好幾處的地方,不斷強調練武最需要的是天賦,可是我27歲才遇到文學和藝術,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兩個事物,想要永遠走在這條路上,只祈求能夠靠寫作養活自己,之前為了給文學有時間成長,強迫自己去做了一年多的水電,結果勞苦的工作,在下班後壓垮了我,雖然一直看書,卻還是沒有做到消化的工作。

現在選擇辭去工地水電的工作,找一分不需要每天曬大太陽室內工作,可以遇到各領域的人,和他們建立連結,並且開始一點一滴的消化,自己帶在身邊的書籍,把過去一年在台南的所見所聞,慢慢的寫出來,天才和凡人最大的差別,應該是有沒有辦法每天要求自己,督促自己去做那些基礎該做的,當然就算每天這樣做,還不一定能夠稱為天才,但是天才想必都曾經如此做過。

繼續如此走下去,這樣的我人生,也可以譜寫出一首《文藝狂之歌》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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